江焕和顾然都戴着口罩，他俩带着江爸爸江妈妈顾爸爸顾妈妈在医院的体检大楼，挨个去做项目。江焕和顾然也不懂哪些体检能吃东西、哪些体检不能吃东西。干脆一家子人就都没有吃。

等到体检到11点多的时候，大家都饿的肚子咕咕咕咕叫。

江焕一看检查单，已经是最后一个项目了，他对顾然说道：“你在这里陪陪爸爸妈妈，我去医院外面买点吃的回来。马上就回来。”

他快饿的不行了。

顾然笑着点点头，说：“你看看有没有烤红薯和烤玉米？我想吃那个。”

江焕点点头，麻利的从走廊下楼梯，脚步飞快。

他要吃口热乎的，快饿死了。早知道就煮点蛋了，爸妈他们做体检，他和顾然又不用。“孝敬”长辈也不用这么孝敬的，一起挨饿。

江焕觉得自己今天好傻。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陪爸妈他们过来做体检，他一定和顾然先吃的饱饱的，不说两碗粥两个蛋，至少得是一大碗兰州拉面，不过得自带一头牛过去，不然吃不饱牛肉。

江焕来到三甲医院的外面，医院挨着人行道的花坛是一个长长的椭圆形，花坛里面有深红色瓷砖堆砌的一个梯形水泥台。上面插了三根钢管，钢管上飘扬旗帜。且正对街面的台子一面，瓷板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三甲医院的名称。这一片地方，人行道上全是卖吃的。

有报刊亭有餐车亭有推板车卖水果的有推小吃摊卖凉皮凉面、蛋炒饭、茶叶蛋……的还有举着牌牌求捐款的跪在地上求捐款的拎着音响唱歌求捐款的……

江焕看到一个说自己骑行没钱了求好心人给点钱让他可以继续旅行的，忍不住拱了拱眉毛。他觉得这个人高马大的男的，要到钱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尚在苟且的人们很少能有人去成全陌生人的诗和远方吧？

江焕买了一兜茶叶蛋之后，当场就给开口剥壳，一口一个，连吃四个，才感觉自己身体没那么虚了。

他已经饿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手都是颤的。

顾然说他要吃烤红薯和烤玉米，江焕都不用特意去找，闻着烤红薯和烤玉米的香味，第一眼就看到了卖烤红薯和烤玉米的摊贩。

是对五十多岁的夫妻搭档，现在两个人一个正在利落的把红薯用夹子夹出来，称好了说价钱，一个帮忙扯袋子。

配合默契。

江焕排了一会儿队，要了十二个烤红薯，六根烤玉米。他这算是大主顾了，江焕就瞅着人家把特别大的红薯装给他，问都不问一声他要大的还是要小的，又或者需不需要这么大的。

哪个红薯重就拿拿一个。

江焕：“……”

他看起来就很像好脾气的冤大头吗？

挺像的。

江焕看老两口鞋子穿的都是解放鞋，鞋面还烂了。心里虽然有点不满，但是还是算了。

江焕付了钱接过红薯的时候，都有点压手。

等他一走，暂时没客户了，老头子跟老婆子说：“我生怕那男的说不要那么大的，这次拿的货打眼了混了一堆好大的，根本没有人要。毕竟红薯一重就贵。”

老婆子说：“是我们故意穿的穷搜搜的，让别人以为我们不容易。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在帝都有几套房，谁还会来多买我们的红薯啊？”

老头子点点头，深表认同：“做人也好、赚钱也好，都要低调。”

江冤大头焕提着吃的脚步轻快的往医院里去，他都饿的慌了吃了四个茶叶蛋才缓过来，他家然然肯定也饿的不行了。

他往刚才的来路往回走去。

这个时候看到前面起了些纠纷，“你撒手啊！我哪里有钱？我没钱！”

跪在地上地上的人，身上灰扑扑的，全都是扛水泥留下来的水泥灰。他满是脏污的脸上泪水冲出两道痕迹，明明是很狼狈的人却露出来一个特别讨好人的笑。

“求求你、求求你，给点钱。”

“求求你，给点钱，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