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乎立场,只为真相。
这是最初的方向,到现在仍然是如此。
还有柳洛弦,她又是为何卷入此事?
苏慕这几日也算是有了一个别样的思路,只是不太想让柳潇然再为这件事劳心费力了,这若是被有心人曲解了含义,那风言风语就有要多出好几个版本了。
这件事还是他来继续查下去吧。
看着柳潇然近在眼前的脸和那双永远如同幽深潭水一般沉静的眼眸,苏慕突然生出了几分有些邪恶的想法。
他伸出手又狠狠地抱紧了柳潇然,但很快便又松开了,看到柳潇然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后,他很是心满意足地站起了身。
“那我便先离开了,你桌上的案卷还不少。”他走出去了几步之后,又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对着似乎还没有回归神的柳潇然笑了笑,“那知味观新上的菜品很是可口”
“知晓柳少卿公务繁忙,想来没有时间小聚了,那我晚上提了送上门来,柳少卿可赏脸?”
那本是情绪决堤之下的拥抱,却好像无意间开启了他心上最隐秘深处的那扇门,如今有些话突然就变得信手拈来,这让苏慕很是自在。
而与他如今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柳潇然,若说那刚进门的时候,苏慕是一时间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那刚刚呢?
他分明看见对方笑了。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刚端起了杯子,就看到了其中倒映着的,自己嘴角的笑意。
……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了茶盏,轻轻咳了两声,开始提笔批复起案卷来。
出了门后的苏慕目的地也很是明确,之前他也遇见过柳洛弦,第一回 遇见的时候,她身边的侍女分明是那个叫做阿碧的姑娘,虽然一个大小姐有几个不同的侍女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那叫做思思的侍女却是个死士,柳洛弦是否知晓呢?
若是不知晓,又为何要把自己贴身服侍的丫鬟换掉呢?
这个阿碧是不是知道什么?又或者她和思思一样,都是宁王手下的死士?
来到柳柒和夫人暂住的府邸前,苏慕思考了许久该如何开口,却没想从身后传来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公子,可是什么有什么事?”
苏慕转身一瞧,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身后这人不就是自己打算盘问的阿碧么?
阿碧身上还是一身白衣,脸上亦有泪痕,脸色苍白,眼眶红肿,看上去当是真心在为自家小姐觉得难过的。
如此,便只能指望这阿碧知道些什么特别的了。
阿碧在苏慕转身的一瞬便认出了这位年轻的侯爷,但一时间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忘了身份有别,自己合该行礼之后再开口,就这么站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着苏慕。
被阿碧盯得有些发慌的苏慕也没耽误时间,当即直入主题。
虽然站在别人家门口谈论让自己看上去似乎很是可疑,但是能够避免和柳柒的见面还是能省掉不少麻烦的,柳柒至今仍觉得就算柳洛弦并非柳潇然所杀,也是因他而死,而且无论怎么和他讲道理,这位失去女儿的父亲还是不肯接受。
大抵是觉得丧女之痛要想转化为恨意,必须要有个发泄口吧。
“阿碧姑娘,本侯来此是有些话想问你。”
比起柳柒,阿碧兴许是害怕苏慕的身份,也有可能是还没回过神,总之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道:“侯爷请说。”
“从前我见你们小姐的身边总是你跟着,为何后来……换成了其余人?”苏慕一面留意着周边的动静,一面观察着阿碧的神色变化。
阿碧似乎犹豫了一瞬,才慢慢摇了摇头:“禀侯爷,奴婢也不知晓缘由。”
但她顿了顿,像是在回想什么场景,过了一会之后,才用很不确定的语气接着往下说道:“似乎是有一日,小姐不让奴婢跟着,而是让思思跟着出门了一趟,从那之后,小姐做什么便都只让思思跟着了。”
“那你可记得是哪一日?”
阿碧沉思了许久之后,才眼睛一亮,抬起头道:“就是那一日,小姐和奴婢还在柳少卿那里借宿了一宿,在那之后又过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