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换个说法,而且自己怎么就又和那桩案子有关系了。
苏慕愤愤不平,但又不知道贸然回怼会不会使得柳潇然和同僚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使得他在大理寺内受到更多阻碍。
也就在此时,柳潇然开口了:“那桩案件我已经上报刑部,复核之后已经证实了喻之乃是无辜,广大人还请慎言。”
他的声音已经算不上客气,甚至已经带上了一丝怒意,这般明显的情感即便是向来喜欢挑衅柳潇然的广平也难得听见。
他立刻下意识地看了眼苏慕,显然,是因为事关这人,柳潇然才会如此。
“啧,难得竟然还有能与柳少卿交心的人,柳少卿这难道不该替小侯爷去求皇上给个恩典,也送到大理寺来,这般日日见可好,如今以外人的身份进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多没意思。”他眯了眯眼睛,显然对于这件事介怀已久,“毕竟柳少卿可是一句话便能从神策军来到大理寺的人。”
这回苏慕先一步有了反应,他捂着嘴露出了有点痛苦的表情。
柳潇然果然先开口问道:“怎么了?”
苏慕从善如流地放下了手,收敛了些表情:“你没闻到吗,这周围的味道酸死了。”
第107章 柳暗花明
很明显, 酸的说法太过先进,对方没反应过来,苏慕便慢悠悠地换了个说法。
“这醋味都飘到我这了,广大人, 言轩能够在这般年纪就与你平起平坐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在这里明里暗里地说他攀附皇恩, 难道不知道这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此乃十恶之一,我可是都听见了。”
广平的面色一变,被人戳中了痛处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看向苏慕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怒意,但苏慕也不怕,虽然说与人为善是一种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对于这种情绪化的人, 还是不能憋着, 否则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对别人的仕途做这种无端揣测, 广大人看来是很有闲心了。”苏慕眯着眼睛笑了笑, 面上依旧是一派和和气气的模样,“还是说广大人因为自己内宅的私事心有愤懑,特意挑了我们来出气呢?”
“你……”广平似乎噎住了一般,脸色青红相接很是有趣,随即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而苏慕则是揣着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直到柳潇然开口问他, 才老神在在地回答道:“这广大人啊, 前两日肯定刚和夫人吵过, 而且应当是挺激烈的,动了手的那种。”
“为何?”
“他刚刚作揖的时候露出了一小截手臂,上面有两道抓痕,抓痕细长,而且已经结痂,又在外侧,必然是和什么人在争论的时候被划上的,这样的痕迹只有女子养的指甲才能形成,而这位广大人看上去很像个正人君子,想来是不会在外七七八八地认识些什么其他女子。”
苏慕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肯定就是夫妻之间有矛盾了,而且既然都能到动手的地步却只有手臂上有抓伤,我猜,这广大人是不是惧内?”
这倒也是真的,广平虽然在大理寺内常常疾言厉色,在家中却格外低眉顺目,出了名的惧内。
柳潇然点了点头,也微微笑了笑:“你就拿这堵他,就不怕他日后寻你的麻烦?”
苏慕闻言一怔,很是无辜:“我这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不是你们大理寺的人,他就算看不惯我,又能奈我何呢?退一步说,若是真有这么一日,那也该是我们的柳少卿亲自来审我罢?”
柳潇然知晓他是在开玩笑,但也还是不免心中顿了一顿,皱起了眉:“莫要胡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但反正道理就是那么个理儿。”苏慕很是自然地把手往柳潇然的肩膀上一靠,夕阳将他们俩都裹在一片温暖的橙红色之中,让他很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虽然现下没解决的事情也不少,但再走在这条路上,自己和柳潇然似乎已经从刚开始的天堑之遥,变成了如今早已熟悉彼此的模样,他微微一侧头,便能看见柳潇然一如往昔的俊朗眉眼,但冷峻的气息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真不错。
“既然要去找吃的,那不妨我们去吃那家馄饨铺吧?”
柳潇然偏过头,正好对上了苏慕被夕阳映照得格外温柔的眼眸:“嗯?”
“就是,我那回来找你问案件的后续,你恰好从里面出来,我们一起去过的那家!”想到当时的场景,苏慕又笑了起来,“当时和你一桌用饭,我可是说不出的紧张,就怕你们这般的世家子弟,都要讲究些什么食不语,连坐的姿势都要规定好了才能开吃,但现下看来,言轩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不然,陆灵珏应当已经被柳潇然揍了好几回了。
“曾在军中,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柳潇然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比起刚刚面对广平时的锋芒毕露截然两样。
苏慕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大理寺少卿曾经是神策军中的人,见过了柳潇然,又认识了慕容炀,再想到从前旁人对苏仪的描述,这里的将领们似乎与他想象中的都有些大不相同,如此想来似乎只有高焕的形象像极了他所想的模样。
如此,他便更加好奇:“那若是在军中,是不是就必须要每日都起得很早开始巡视京城,或是隔三岔五地就要演练?”
柳潇然见他神色之间似乎很是向往,也有些失笑,先是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既然如此向往,为何从前未曾向苏候爷一样习武,有他引领,你在军中必然能够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