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直接惹恼了冯氏,恨声道:“说来说去,你胳膊还是要往外拐,对我娘家人就是各种瞧不上,你就是瞧不起我呗!”
王里正被她搡了一把,有些生气,却懒得跟她计较。
“兰儿当时被吓得神智都不清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你让她怎么说!何况她为什么要说,都是姜白野害的她,你还想让她进去帮忙找人?”
“姜白野那小子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儿子吗,你这么惜护他!人家都没追究,你要这么作践人,你这是不想跟我过了哇!”
“就为了你那里正的好名声,人人都夸你一句好,你就不顾我们这个家了!什么好处都不让收,还要豁了命地去帮人,为了个下九流,连村子里的童生都不要了,要不是你当初把人往死里罚,姜家大房会做出那种事吗!”
多年的积怨爆发出来,冯氏跌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小冯氏跑进来,跟她抱成一团,两人哭得一个比一个惨,活像是王里正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王里正头疼得要命,明明都没影的事儿,到了冯氏这里,就成了天大的事,他何时不顾自己的小家了,他只是想尽量一碗水端平,结果不偏帮自家人,冯氏就觉得他在偏心!
“简直不可理喻!”他甩袖离开,却是铁了心地要让冯兰儿她们回去。
一家子动静闹得太大,不可避免地,被四周邻居听了个正着,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姜白野耳里。
他甚至没再关注过冯兰儿和轩子,打从轩子把自己的事什么都透露给冯兰儿,他就不打算再用他了,若非看他还有几分胆量,早上一来就把他辞掉打发走。
可奇怪的是,轩子今日一整天都没过来,也没有跟他打声招呼的意思。
“方力,你去轩子家看看他怎么了。”
方力正为这事提心吊胆呢,他自觉和轩子是一体的,轩子要是怎么样了,怕是自己也落不着好,闻言立马赶去了轩子家。
这时,荣华富贵从镇上采买回来了,买了一堆东西,但被褥都是半旧的,说是便宜,米面也都是买的陈米杂面,又说能吃饱就行,他们干体力活吃得多,好东西不经吃。
倒是给几个师傅买了正常的米和面,最后竟还剩了二两银子,恭恭敬敬地交还给姜白野。
姜白野就觉得,这贺家真会教下人,得再捞一点人过来才行。
一旦他们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济春医药坊和回春堂那就是同生共死,荣辱与共了。
姜白野没收这二两银子,“不用刻意省着,正常吃喝就行,你们以后干的活辛苦,可不能糟践了自己的身体。”
四人听了,瞬间放下一直提起的心,也有些庆幸没被卖到不靠谱的人手里,一般的坊主哪有这么大方的,恨不得将人压榨得渣都不剩才对!
这边,姜白野正跟荣华富贵说着山里的事,认药、怎么采药,认路、野外如何求生、自保,又有哪些危险、哪些野兽在什么地段出没。
几人听得孜孜不倦、眼界大开,才知别人进山那就是两眼一抹黑,难怪他们坊主能做这门生意,掌握了这些,何愁在山里发不了财啊!
然后方力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生怕晚了半刻钟,姜白野就把他给辞了,毕竟这个活计的工钱还是不低的,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怎么样?”姜白野头也没抬地问,也是真的忙。
“轩子,轩子感染风寒发高热了,他娘说昨个回来就一病不起,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在大衡山吓的,还是在公堂上吓的,他娘说等人好了,就立马让人过来干活。”
姜白野微皱了下眉,只能等人过来再说后续的事了,总不至于还特地跑过去跟他说我不要你了。
不至于,姜白野现在很忙。
然而他不知轩子并没有生病,但他确实被吓得不轻,听人说他把王志揍成了傻子,把姜大山打成了残废,整个人就直接吓瘫了。
因为某种心虚,轩子知道自己一过去,肯定就会露出端倪叫他发现,轻则断腿活计不保,重则小命危矣。
他怕极了,但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还想着回去,倒不是为了那些银钱,银钱肯定比不上命重要,哪怕家里还有个瘫痪的老娘指着他养。
他只是每每想到那抹倩影,就有些怅然若失,自己费尽千辛苦把冯小姐救出来,结果村子里并未传起他俩的风言风语,去府衙的路上,她更是全程都没看过自己一眼……
轩子想,倘若他不能留在作坊,她肯定连句话都不愿跟自己说了。
某些时候,他甚至偏执地想着,如果野哥能娶了她该有多好,这样,自己就能靠她更近了!
姜白野忙到很晚才回去,打心里想去陆黎之那儿与他温存一番,一段时间不亲亲他就浑身不自在,整个人跟那什么狂魔一样,连他自己都被惊到,打了几辈子光棍,这是憋得太狠了吗。
再亲,黎之就得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