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泛冷,决定以后再也不给他做这些东西,班门弄斧了!
吃完午饭,姜白野又被逼着练了整整一下午的字才被准许离开,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老师,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陆黎之淡淡地瞥他一眼,继续坐在桌边看书,根本不理他。
姜白野笑了下,眼神期待又玩味,“老师,你别忘了检查我的功课啊。”
陆黎之想让他立刻滚,他从不知道自己气性竟然这么大,就因为他吃完自己做的东西没有夸他,就自个生了许久的闷气。
陆黎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他叹了口气,等人离开后,放下书朝窗边走去。
清风从敞开的窗外徐徐吹进来,伴着四月的微热,将那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吹得哗哗作响。
陆黎之怔愣地看着这些纸上写的内容,全都是
真好吃,真好吃,真好吃……
陆黎之抿唇,冷淡的眉眼里却止不住地盈上一点一点的笑意,整个人也焕发了生机和活力。
他随手翻了翻,又发现“我还要”“再做给我吃好不好”“还要还要还要不准拒绝”……
真是,混蛋!
姜白野回家时,刚好他爹娘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累得都不想跟他说话,一个两个跟抢着一样,跑到装着山泉水的水缸边,他爹刚拿起水瓢就被他娘夺了去,一口气喝了好几瓢。
“给我留一点,别喝光了……”姜大柱望着那眨眼就快要没了的水,欲哭无泪。
“啊,爽!”何氏颇为彪悍地擦了擦流到下颌上的水,水瓢丢给他的时候,缸里已经没什么样子了。
姜大柱只能用瓢再从那竹管里接一些,两人趁此功夫,问向等在一边的姜白野,“长岁,咋回事?开作坊,炮制药材,这些……”
姜白野知道他们迟早会问,“我不是从小就喜欢往外跑吗,就认识了各种人,然后因缘际会,学会了不少东西。”
姜白野这话倒也不假,他是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就穿了过来,虽然上一世他失忆了忘了现代的生活,但骨子里的本性尤在,就喜欢探索一些新的东西。
什么编织、木工、雕刻、打铁、制器、染布,甚至是射箭、骑马,凡是他好奇过的,就会忍不住想法子学上两手。
别人不知道他在干嘛,只道他成日在外面鬼混,那时姜白野也不知道辩解,自然被人误会得彻底。
就连他爹娘都不怎么清楚,这两人对他过度纵容,一贯持放养姿态。
姜白野这么一说,他们立马信了,“我就说我儿子什么都会,他们还不信!”
“对了,我现在还跟陆黎之在学认字,以后可能会需要。”
两人眼睛一亮,“学认字好!识了字就不会轻易被人骗了,也不会被人说粗俗无知了,好好好,我们可得好好感谢陆童生!”
姜大柱道:“束呢,给了什么束?可得郑重点,人家今年考秀才,愿意腾出功夫教你,真的是难得。”
“放心吧,我会给他比束还要郑重的东西当作拜师礼的……”
次日,姜白野跟陆黎之商量了下,将一部分山泉水引到他家后,就去了山里头一趟。
因为差不多摸清了那些野兽行动的轨迹,他刻意避着,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姜白野一路疯狂薅着孙大夫要的那些药草,跟薅着野草似的,直接往他那比身体还要大的背篓里放。
一把又一把,有的是根茎,需要仔细挖出来别断了须,有的是叶片花果,成熟到什么样子也有讲究,也有的是全株用药,不是谁都能做这一行活,就拿蛇床子来说,经验不足的人甚至会把它和野胡萝卜搞混。
也不是所有的采药人都有姜白野这么好的体力和翻山越岭的胆量。
像是大部分采药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只敢采那些容易够着的经常采的,除非撞大运了才可能挖到一两株野参什么的,然后卖个几两银子。
因而姜白野不想赚钱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