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抿了口香槟,觉得这酒突然没滋没味儿的。
演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得继续演,真挺没劲的。
他突然不想陪人演戏了,也不想看到那些虚与委蛇的面孔。
孟获放下酒杯,觉得宴会厅连味道都虚伪得令人作呕。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惊动宴会厅任何一个人。
走了一会儿,嘈杂人声没那么刺耳了,才找了个相对安静独立的露台停下来。
晚霞只剩余晖,眨眼,月上初弦。
今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底,晚风很冷。
黄昏,寒风,独自一人观赏的月亮,这些意象,总是容易令人伤感的。
孟获穿着单薄的礼服,静静吹了会儿风。
虽然有点冷,不过清醒多了。
他刚准备回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孟获发觉这个瞬间他还挺想找人聊聊天的,不管是谁,就算卖保险的也行。
他随手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等了会儿,轻笑着问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熟悉的声音,让孟获又看了眼来电显示。
“陆老师。”
陆星淮那边动静挺热闹的,影视城不在繁华都市,跨年这晚到处都有人燃放烟花爆竹,孔导也是因为实在没法拍摄才给剧组放了半天假。
他似乎还听到有工作人员问陆星淮要不要和剧组一起去聚餐。
半天假,虽也做不了什么,吃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星淮的声音突然变得淡远,他似乎捂着听筒,孟获只断断续续听到最后几个字。
“……下次吧。”
一贯温和礼貌却暗藏疏离的声音。
工作人员便识趣地不强求了。
孟获举着手机偷听,有点想不通:
这个男人自己说起场面话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就那么容易把别人说的场面话当真呢?
比如,他说要请吃饭,这事儿怎么就记得异常清楚?!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一点也不可爱!!
孟获百无聊赖地玩着袖扣,等了好一会儿,陆星淮终于拖身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他打电话。
他像是问今日天气怎么样一样漫不经心:
“怎么样,婚礼好玩吗?”
孟获朝听筒含糊地嗯了两声。
“嗯…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