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逾掀开盖子,里面零零散散的放着钱,有一张十块的,剩下的都是一块一块的,还有一叠单独放着的,刚好二十九块,当着他的面数起来,总共一百八十一块钱。
齐穆清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宋子逾数钱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了一些情绪,不算是开心,但总归不是什么坏心情。原来宋老师和他也一样嘛,齐穆清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突然好起来,跑到炉子旁边看骨头汤。
宋子逾不知道齐穆清所想,齐穆清起身离开,他就将钱随意的扔回盒子里,盒子里的钱并不少,可是齐穆清却连买肉的钱都舍不得给他用。
从前也是这样,很多事情他都是嘴上说的好,但真正做起来的时候,他总有各种合理的理由,他恶心男人,可是却为了工作和自己光溜溜的躺在一张床上,虽然后来他们都醉晕了没成事,但事后自己还是将工作补偿给他。
这辈子,自己依旧拒绝了他,他没醉死,对方竟然真的狠得下心,赔了身体给自己,宋子逾有些恶意的想到,也不知道每次自己舒服完了以后,对方是怎么忍着恶心,也装作满足的样子。
宋子逾可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两个人撕破了脸,齐穆清对自己说,每次和自己在一个房间住着,觉得空气都是臭的。
所以十多年,他们除了喝酒的那一次,从未有过亲密,最开始齐穆清总说担心自己的腿不方便,而齐穆清确实一直都在他身边,也没有其他亲近的人,自己竟然从未怀疑过他的用心。
后来他截了肢,身体恶化,就更加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丑陋的身体。
想到上辈子只有空荡荡的库管,宋子逾摸了摸自己依旧建在的右腿。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冲压,二更10点发,最后一章较晚,大家别等啦
重生啦,我是真的怕崩,好在目前还算顺手
第93章
齐穆清将饭盛好, 放在桌子上,去抱宋子逾的时候, 就看见对方神色不定的盯着右腿, 心中越发觉得他今天的情绪失控是因为腿,他坐到床边,将宋子逾放在右腿上的手攥着贴在脸上。
“给你暖一暖, 等过段时间钱存够了,我们去省里治病,省城的大夫好,肯定能治好。”齐穆清憋着心里的难受, 脸上只是笑。
宋子逾听他提到省里,看了他一眼, 抽开被他握着的手。
这是之前的自己最喜欢的动作, 明明是在调戏齐穆清,可是自己总骗他说自己手凉,对方似乎就信了, 宋子逾盯盯的看着他, 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异样的情绪, 他对方的演技天衣无缝“去吃饭吧。”
齐穆清熟练的抱着他坐到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今天买的排骨,还有骨汤面。
吃饭的时候,宋子逾注意到齐穆清没有动排骨, 只是吃着碗里的面, 记忆里这样的场景有很多次,总是自己夹给他, 他才会动那些肉菜, 宋子逾不再去看齐穆清, 若有所思。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重新回去上班的,上辈子的时候,齐穆清顶了自己的班,上班不过半年时间就调到了省里,当时对方解释说是帮了一个人的忙,别人为了答谢,帮他调动工作。
那个时候,自己心情不好,几乎与外界隔绝,齐穆清对自己也不如这辈子这么用心,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里,却几乎没什么话说,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这辈子,两人似乎感情还不错,齐穆清为了讨他欢心几乎什么都和他说,包括上课哪个学生调皮,或者他画画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人,絮絮叨叨能说几个小时。
说起来似乎上辈子的他并不会画画,宋子逾回忆着,可惜时间太久远了,或许是这辈子的齐穆清骗他,对方的钱并不是画画挣得。
毕竟他那些钱不少,在这个小县城,他一个从未接受过系统学习的人,怎么可能靠画画挣那么多钱,又或许上辈子对方为了隐瞒那笔收入,并没有对自己说他额外挣钱的事情。
宋子逾现在的情况和疑人偷斧差不多,大概是因为上辈子给他的伤痛太深刻,又或许是早些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他仿佛被分裂成两个人,又强硬的融合在一起,因为他知道齐穆清心怀恶意,所以此刻对方做过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往自己熟知的认知上靠拢。
宋子逾吐了一口气,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首先他要做的事情是治腿,再过两年,他的腿就会因为坏死而被截肢,所以要先解决钱的问题。
宋子逾想了想,他上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制药,大学时候学的是生物,在实验上算是有天赋,还有就是那间老房子里几个书架的中医书籍,在那间孤零零的房子里,被残腿困在黑暗中的时候,就是他唯一的乐趣。
而他的动力就是弄死那群蹦的人,打着学习的名义,他向那些假仁假义的人要了许多中药材。
他没有钱,没有人身自由,行动都要靠着齐穆清请的保姆,甚至在外人眼里还是个神经病。
可他还是差点就将那几个人一窝端了,就靠他的宝贝药剂,千载难逢的机会,几个人凑到了一起,可惜最后,齐昭的警察朋友找齐昭拿资料,被警犬发现了。
他是个神经病,他们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反倒是他自己,因那些药剂,被警察按上高危犯罪的名头特殊监管起来,所以他最后是病死的,英年早逝。
他的宝贝,自然都是好的,无声无息,立杆见影,可就算它再好,恐怕也没人要,说起来他也想它们了,不过被人看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宋子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他要沦落到造农药吗?
“你多吃点。”齐穆清见宋子逾又冷着脸,神色幽然,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