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坏的孩子无师自通地学会用哭闹来获得特权,因为他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地知道:他是被爱着的,被偏爱所以才放肆。

楚桥屿当然知道喻澜对他的好,在对方的纵容下肆无忌惮。也许在很早之前,他的行为已在不经意间越了界。

他提着一袋奶茶回到了火锅店。桌上的火锅滚着热气,等待着食材的投入。

火锅店不过是把生的食材备好端上来,不需要过多的处理,普遍上菜较快。他离开没多久后,点的菜差不多上齐了。

虽说楚桥屿不挑食,可人有喜好厌恶,总有比较喜欢和相对来说没那么喜欢的差别。他看了下桌边压着的菜单,上面点的都是他喜欢的菜。如果是他本人在这儿点的菜,会选的菜估计和这张也差不多。

一些火锅店为了彰显食材新鲜、值得顾客花费与之相匹配的价格,想出了些独出心裁的路子。

比如虾滑不以被捣成泥的形式出现,而是一个个的虾仁,让店员给顾客现场捣成泥,足以证明他们家虾滑的来源不是一般的冷冻货色,而是新鲜的虾。

这个饭点叠上过年节假日加晚上两个buff,店内人满为患,让店员过来手工打虾滑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楚桥屿百无聊赖地端起盛放虾仁的碗,极其不走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虾仁。他玩了没一会便失去了兴致,转而专心致志地与肥牛搏斗。

喻澜接手了楚桥屿的工作,他打虾滑的态度可比楚桥屿端正的多。店员看到顾客自己在打虾滑可吓坏了,连忙说让他来,生怕顾客是等不及了才自己动手,没能让“上帝”感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服务。

楚桥屿观察了一会儿,啧啧感叹道:“完全没法拒绝会手打虾滑的男人,太加分了。”

喻澜听他这语气,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顺着他的玩笑话继续讲下去:“是吗?那在你这能加多少分?”

楚桥屿笑道:“加大分了,大到可以在一起啊。”

喻澜的心头一跳。

在喻澜的视线中,坐在对面的楚桥屿被笼在半透的蒸汽后,表情与往常没有区别,让他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开玩笑。

可是楚桥屿在知道自己喜欢他后,已经不会再说出一些超出正常社交礼仪范围的话。

“你可能会想:啊,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说‘在一起’这种话!一点都不正式,也没有氛围感,”楚桥屿用勺子从锅中捞起几个虾滑,分别放入两人的碗中,“那句话是玩笑,可我想答应你、和你在一起的话却不是玩笑。选择在这种情况,是因为我觉得这种氛围正是我喜欢的,和你相处给我的也是这种自在放松的感觉。”

“其实我昨天就想说的,只不过被你刻意打断了。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一下我啊。”楚桥屿笑道,“我可不是那种会勉强自己的人。”

喻澜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楚桥屿在知道自己喜欢他后,之后和他接触时的表情总带些不自在和尴尬的紧绷感。

可这次他的表情确实如他所说,是处于一种自然的状态。

笑容从楚桥屿微微笑的嘴角传递到喻澜的脸上,他沉默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你能答应我,能被你喜欢,真的让我很高兴。”

突然从母单人士变成有男朋友的人,楚桥屿对自己这一身份的转变没有实感。

只是他们可以彼此称呼对方为“我的男朋友”,可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是没有改变。

这家火锅店离喻澜住的酒店更近,所以这次是楚桥屿送他回去了。

眼见喻澜即将抵达酒店,楚桥屿开口说:“其实你来江市可以住我家这边,不用那么麻烦地去外面找酒店或者住浩子家……反正我家还蛮大的……”

楚桥屿说这话本来只是个普通的邀请,关系较好的朋友到他家所在的城市,他也会邀请朋友去他家玩或者住。

结果越说越觉得他说的话不对劲,忽得想起最后一句话的既视感是从哪来的。

这不是杰哥说的话吗!

搞得他好像是那种一确认关系就迫不及待同居的人一样。

楚桥屿还想多说几句解释一下,喻澜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整下行李。”

这下楚桥屿没话说了,目送他上了电梯,默默地坐在大堂沙发上等他男朋友回来的身影。

喻澜没让他等太久。楚桥屿的消消乐还没通过几关,喻澜已经拖着行李箱下来了。

一回到家,楚桥屿迫不及待地瘫在沙发上:“你行李箱先随便放客厅里,哪里都行。等我休息一下,我再来整你睡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