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后,下一站,温亭的通里城。温亭早被应小怜润物细无声,本来他在扶突那会儿就过的不好,对齐国、家族都感情单薄,现在俨然以谢涵为中心。
要不是对方带着母亲舟车劳顿,谢涵定是要叫对方一起来青灵城过年的。
温母因多年困苦显得有些苍老,但她是个本分又知恩的女人,始终认为没有谢涵,就没有儿子和她现在自由温馨的好日子。听到谢涵来,极是激动,立刻大碗小碗准备起来,煮了好多菜,恨不得掏空府上地招待。
终于,离豫侠婚期还有五天的时候,谢涵捎带上温亭一起出发去少海城了。温母是个寡妇,去参加亲事怕触霉头,又身体不好,就不挪动了,替温亭守着家。
临行前,温母对温亭殷殷嘱托,温亭亦是一堆“请母亲小心”,反复和奴仆强调照顾好老夫人。
谢涵放下帘子,不无感慨,“真是慈母孝子。”
霍无恤看他面色,“君侯想念国夫人了吗?”
阿姊、姐姐、他、沁儿,他们谁也没在母亲身边,谢涵拖着下颌,“一年半不见,不知道母亲还是不是那么年轻漂亮。”说完想起身侧人母子情薄,笑点对方肩头一下,“母亲最喜欢漂亮孩子,见到无恤一定会喜欢,说不得要去认作干儿子。”
霍无恤弯了弯眼睛,又摸摸脸,耳尖有点红,“还好罢,我就是有一点俊。”
“哈哈哈”谢涵不禁笑出声。
四天后,众人提前一天到达少海城。
任屏笙出生医工世家,在少海府附近开了一家医馆,医馆收费低廉,她主要是为了帮豫侠汇聚民心,可惜成效甚微,大部分燕人都保持着警惕。前几天有几个小孩实在病得没法子又没钱才过来看,才不至于让这医馆太难看。那几个孩子父母倒也知恩,送了些自种的菜过来恭喜。
谢涵闻此,倒是越加坚定了“迁民令”,这群燕人并非不可笼络,只是原本的敌意太大,轻易难以破冰。
正月十七,宜嫁娶、安床、作灶、破土。
整个少海府和医馆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府门外面并排列着三口铁锅,一口烹猪,一口烹羊,一口烹牛。
任屏笙捏着把大羽扇,有老仆搀扶着走进来。豫侠大喜的日子,也是一脸正气,浩然于天地的样子。让周围诸如陈璀这样的好事者不禁笑出声,和旁边苏韫白咬耳朵,“你看看豫大哥,我感觉他是要给罪犯判刑去。”
任屏笙向豫侠走近,走过炭盆,直到二人相距仅一臂距离时,她轻轻放下扇子,露出上着妆的姣好面容,比在白俞环谢涵看到时鲜妍亮丽的多。
当然,她那时可是因心上人对紫裙姑娘的特殊生着暗气呢。现在,面前这不苟言笑却细心妥帖,偶尔还要讲讲冷笑话的男人,是属于她的了。
鼓乐之声一时更响,周围人都响起善意的笑声、掌声,谢涵瞧着有些高兴,还解箫合着音乐吹奏起来。
豫侠接过大羽扇,随后行沃盥礼、同牢礼、合卺礼,任屏笙抱着花球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新房。
周围顿时对豫侠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大概是属于单身汉对有妇之夫的恶意罢。
“大喜的日子沈某敬豫兄一杯祝豫兄与任姑娘结发同心、百年好合。”
“好豫兄海量韩斯这杯酒你可要喝啊”
“小侠以后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要学着多笑笑,万一以后侄儿也是瘫脸可该如何是好啊?什么,你叫本君别说了行你先喝一杯”
不胜烦扰的豫侠绷着脸皮,好不容易弄走这帮“狐朋狗友”,打开房门,捏着花球一头的缎带,脸上酒后微红,眼中露出点笑意,使他刻板的脸一下子生动起来,俊朗非常,“任姑娘,豫某娶你了。”
任屏笙却拿起一根木棒抵着要走近的人 ,“你先告诉我,是楚涵重要还是我重要?”
外面冷不丁响起道轻微的动静,任屏笙听不见,豫侠却眉头一皱,“谁?”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格。
月光下,一溜的“墙下君子”,一排大小眼睛。
谢涵低头,假装自己刚刚没有因为尴尬震惊露了声色。
应小怜却盯着他,表示自己已经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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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白天修了一下开头,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