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人在被指控时,会主动澄清被诬陷那一点,如果都是被诬陷的,那就首先澄清最严重的那一点。”谢涓出声道:“莫非你觉得造谣太子比勾引太子情节轻?如果本公子没记错的话,前者是要诛九族,后者只是死罪。”
“怎么都是一死,奈何要拖累家人?”楚子般淡淡道。
青青、青青蜷起五指。
虞旬父见她神色挣扎,道:“看来果然是人云亦云,造谣前太子了。楚殿下见笑,拖下去叫下一个证人罢。”
“没有,奴婢没有人云亦云。”这一道声音似是激醒了青青,她蹭蹭蹭朝楚子般爬去,直到爬到他脚下,才慌慌张张左顾右盼,“奴婢没有人云亦云,是、是阳溪君大人拿奴婢家人威胁,要奴婢这么说的,奴婢没有办法,求殿下救救奴婢家人,奴婢求你了。”
她砰砰砰叩头,“求你了,殿下,奴婢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报答殿下大恩大德……”
包括楚子般在内,众人均不料事情有这样的转折。这就导致了接下来的事,他们都来不及阻止。
蓦地一声重响,青青头一歪,就倒在阶上,最后一句还是,“求殿下救救奴婢家人。”
楚子般神色一瞬间的停滞,随后望向群臣,“阳溪君?”
齐公沉了脸色,“阳溪君何在?”
狐源出声道:“阳溪君还在家闭门思过。”
“传阳溪君上殿。”
从齐公到阳溪君府邸,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楚子般抽空问寿春,“你家殿下有癔症吗?有点头,没有摇头。”
寿春连连摇头,楚子般仿佛自言自语道:“也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这么久呢?就算在宫里瞒得住,也不可能在北境瞒那么久不出差错。”
“对了,是哪个说齐太子癔症发了,出宫带兵的?”
“十几个平燕军将士都看到了。”
“据孤所知,当时平燕军将士是被拦在北门外罢。”
“但总有几个忠心的,担心前太子安危,乔装后偷跑入城,瞧见事情始末。”
“那还真是忠心。”楚子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在阳溪君来之前,先上殿的是那十几个平燕军将士,听说是被谢涵放走后,自愿回来替谢涵洗刷冤屈的。
十几个人,说的都一般模样,你一言我一语,就拼清了那晚全景——那晚,他们不放心自家将军,又是扶突本地人,换副打扮,就混进了城,走的是东门,东门直属东宫管辖,他们递上代表军衔身份的铭牌,就很快得到了接见。
见到自家将军平安,他们都放下了心。
哪知一只猫儿惊动了巡逻卫士,令卫士误以为是刺客,发出了集合追捕的声响,这一声响惊了将军,将军忽然整个人抽搐一下,脸色就变了。非常慌张愤怒地说,竟然有人意图不轨,不行,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起初,他们没发现异常,只当是将军敏锐,后来出宫路上,将军一直念念有词,他们才发现不对。
然后,然后,将军下令攻城后,还晕倒过一次。
再醒来,就勒令停手,将军把一切都忘了,还骂他们大逆不道。
那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不是他们不懂宫中规矩,发现不了异常,而是将军有病……可是,太迟了。
这故事实在讲得太好了,前前后后竟然都能完美对上。
虞旬父更是喟然一叹,“难怪殿下前后判若两人,还对我束手就擒,原来如此……”
楚子般却眉梢一挑,“噢?是这样吗?寿春他们进过宫吗?”
寿春“啊啊”几下,楚子般自发道:“怎么办,寿春说是你们打晕太子,把他强抢出宫的。”
寿春:“……”
“楚殿下不要妄言,东宫卫士不会坐视如此的。”虞旬父道。
“啊……孤方才只是与你们开个玩笑。”说完,他看向寿春,“这十几个人来过东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