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吞进一口温热的粥,那红软的舌头扫过勺子头。
谌修圻则是一顿,他不至于心里想什么全都摆在脸上吧?
“你既然问了,那你给我说说?”
谌修圻垂下头,又喝了两口粥,将问题抛回给季铮,季铮则是笑眯眯地回了话,“如果你想听的话,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看谌修圻情绪低落,季铮有意顺着谌修圻的心思。
谌修圻则是悄悄瞟了他一眼,“嗯......那你说说?”
真是太尴尬了,像极了他前世应酬时偶然碰见的被迫相亲的男女。可惜季铮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要不要喝点?”
谌修圻摇了摇头,莫说这辈子他的身份尊贵没人让敢他喝酒,就算是上辈子应酬再多,他也没学会喝酒。
季铮笑了,默默说道:“那你可还真不太像征西平北的将军,也是,长得也不像。”
“废什么话呢你?讲,快讲。”
季铮看着他陡然生动的表情,有些愉快,“不如讲讲我和魏安棠怎么认识的?”
谌修圻想了想,也不错,起码能让他的目的不那么明显。
“你肯定忘不了你在天牢里那段日子,而魏安棠为了救你,恐怕这辈子也忘不了在宁州的日子。”
季铮虽然和季昀是同胞兄弟,但季铮要比季昀高壮太多,眉宇之间也净是萧杀之气,只有讲起故事来,才能和季昀有点兄弟的模样。
谌修圻听着他用简单的话语,将那段腥风血雨的记忆娓娓道来,心里像是被豁开了一大条口子,他竟从来没有关心过魏安棠的过往,他竟真的信了魏安棠表面的洒脱。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最后骗了魏安棠,可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是他陪着魏安棠达成了目标,熬过了低谷,渡过了死劫。
而他谌修圻,则是连信任都没有留给魏安棠。
他将头埋进碗里,狠狠喝了两大口粥,眼睛涩得厉害,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季铮自然知道谌修圻听了之后会不好受,他就是要谌修圻不好受,这样他心里才会更畅快,以此来平息被魏安棠拒绝的愤怒。
“然后呢?”
“然后我真的很嫉妒你。”
谌修圻抬了头,眼尾的红还没有消下去,见到的人都会很想扑上前,去亲吻他漂亮的眼尾。
“嫉妒我?”
谌修圻不明白这种感情,就算魏安棠和季铮是生死之交,谌修圻也只会心疼魏安棠为自己付出太多,不会嫉妒季铮。
“对,因为他确实在乎你。”
季铮说得一本正经,反倒让谌修圻有点小得意,“当然,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我?”
谌修圻难免一高兴就得意忘形,季铮实在是恨极了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他汲汲营营都未曾拥有的,是谌修圻唾手可得的,于是乎他陡然向谌修圻泼了凉水:“他现在在疫病区。”
谌修圻听了这话,果然就坐不住了,“你说什么?”
“他,现在,就在感染者最多,疫病变异最严重的疫病区。”
季铮好笑地看着谌修圻陡然煞白的脸,谌修圻在高度惊慌过后,恍然大悟,只要有系统存在,起码魏安棠不会丢掉性命。
他缓过劲儿来,又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动静可不是季铮希望看到的。
他正要继续说,安远突然疾跑而来,“铮哥!出事儿了,铮哥!那个关押起来的家伙,陈科,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