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看着男人走向看不见底的深渊。
亚丁亨伯特记得自己应该要去做什么。
但是他突然想不起来了。
他想去哪里呢?
眼前的道路仿佛在指引他的方向。
他不知道应该去哪,也看不到黑暗弥漫的街道上有别的出路。
他只能朝着灰色的暗光的指引。
耳边响起马匹嘶鸣的声音。
他呆滞地抬起浑浊的眼睛。
厚重的酒瓶跌倒在地,汩汩流出浑黄色的酒液。
这里是……马厩。
被养马人精心饲养的健壮马匹莫名看起来很焦躁,猩红色的眼睛骤然转动了一周然后死死瞪着仓皇的来客。
肌肉矫健的马蹄高高地抬起朝着男人恶狠狠地踏下。
我怎么……在这里?
亚丁亨伯特精神恢复的那一刹,他转头看到马厩外站着的,披着黑袍的绅士。
他沐浴在月光下,鸦黑色的眼睫都覆着一层霜白的细雪,唇畔含着一抹冰凉的笑意。
“或许您需要好好地学习,怎样说话才更有礼貌。”
亚丁亨伯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两个字是:夜魔。
第7章 雾都凶灵(七)
深夜里的红鸫酒吧依然沉浸在劣质酒精制造的幻梦里。
老板娘的死似乎并没有在这些吵吵嚷嚷的酒客心头蒙上一丝半缕的阴影,窈窕的酒侍端着餐盘如游蛇般躲过拥挤的身体和出其不意的脏手。
吵闹声和调情声彻夜不绝在暗巷里回响。
后厨的小房间里,姜迟面无表情地叹出今晚的第三十一口长气,然后在那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翻第六十八个身。
数据监测中心给的目前为止玩家中评价最低的身体报告真是一点都不掺水的。
姜迟好歹也是深山老林里摸爬打滚过,也在大马路和桥洞里风餐露宿过的一只糙狐,穿越过来之后反倒娇气得不能行了,稍微被硌一下,软白肌肤就会泛红,更严重一点还会留下青紫瘀痕,活生生一个娇气的豌豆公主。
姜迟严肃思考了半晌认为这是自己失去了一身丰厚长毛的缘故。
白狐生着雪白如缎又丰美蓬松的长毛,美观之外又具有防水保暖缓冲等等实用功效,属于居家旅行必备好物,姜迟一度认为人类没有毛是非常可怜的事。
现在他也没有了。
还被不知道底下垫了什么的铁架床硌得全身都疼。
这么一想,人类更惨了。
从来没有体会过有毛的快乐。
睡也睡不着,不如直播营业一下吧,系统提议。
姜迟小心翼翼隔着单薄木板看了一眼外面酒吧群魔乱舞的场面,想到应该没有人盯着这边看,点点头便同意了。
于是系统打开直播镜头,姜迟刚抱着枕头坐起来,就感觉一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弹幕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