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听了也不好再拒,只得让张培跟着一同过去了。
母女二人走在前,张管家走在后,虽说陆夫人此番来的目的不纯,但亦不扰她欣赏其钟岐云的宅子,钟家宅子之美,就连闻名江南的胡府都尚差那么些精巧的味道,陆
夫人和陆雪娴自是从未见过的,陆夫人和女儿本就喜欢这江南的风景,这一番瞧着钟岐云宅邸处处是景,母女二人更是越看越是喜欢。
走在回廊上透过墙窗镂花望着一池隐隐绰绰的荷花池,听着那一两声黄鹂婉转啼唱,陆夫人轻轻晃着手中梅花团扇,意有所指地轻声对陆雪娴道:“若是住到这处,那必是日夜美梦,只盼我们家娴娴有这般福气。”
陆雪娴挽着陆夫人的手,羞红着脸点头,又四处望了望这宅子,心里更是欢喜。
“算命先生都说过娴娴是有福之人。”
陆夫人眉开眼笑:“是了,过后啊......”
“娘!娘!就是那人!”不待陆夫人说完话陆雪娴盯着镂花望着池上凉亭,急忙低声对陆夫人说道:“就是亭中那人!”
陆夫人闻言一顿,随后瞧了瞧跟在不远处的张培,见他依旧低垂着头想来是没听清,陆夫人心下松了些,而后她低声让陆雪娴镇静,而后才顺着陆雪娴的目光瞧去,只瞧一眼,虽说她并不识得那人,虽是常年久居内宅,但也见过不过少,那人周身气度她还是瞧出些不同的。
陆夫人想了想低声问道:“娴娴没有认错?”
陆雪娴恼道:“自然不可能认错!”
陆夫人也知自家女儿性子不好,但这事不会乱说,想着可能是这人穿着好些扮得一副大家公子样,才会让他看差了,陆夫人道:“那咱们就过去见一见这位不知哪处来的人吧。”
等他二人慢慢走到回廊尽头,四下没有下人的时候,陆夫人忽而转身对张管家说道:“张管家,我母女二人走了这许久有些清渴了,想在廊下看看鱼儿喝些茶水,可劳烦张管家帮我母女张罗一二了。”
张培四下瞧了眼,见都没下人经过,而这处又离钟岐云令他别让这两人靠近的主屋挺远,他想了想就点头:“陆夫人、小姐稍等,我去旁处寻人安排便回来。”
陆夫人听得一笑道:“不急不急。”
待张培走过,陆夫人转而就带着陆雪娴往池塘走去。
钟宅主屋园中一小池莲花便是连接了这处的池塘,谢问渊起身后知晓钟岐云有客要送,就
没让邵常戊去通传,在屋中吃了些爽口的饭菜,往常晨起他都会练些拳脚刀剑,但今日实在......
他就寻了几册书顺着一池粉嫩荷花水走到了凉亭。
已近正午日头有些刺人,谢问渊不喜热,但这池水中亭子却比旁处凉爽些。
他向来不喜人在旁候着,就让邵管家去忙自己的事,只是见那邵管家犹犹豫豫不敢离开,谢问渊就知道钟岐云必然交代过什么了。
谢问渊笑道:“你们东家可有提过,我说甚么便听甚么?”
邵常戊一顿,连忙垂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回丞相话,东家有说过。”
谢问渊听得笑了一声,又见着邵常戊实在怕他,他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也莫要惊惶,平时如何与岐.....与钟东家相处,便与我如何,随意些便是。”
邵常戊悄悄望了谢大丞相,见他确实并不动怒,又想到这人醒来到现在虽是不苟言笑,但确实不会苛责人,没有那般大官的做派。这般又头一遭瞧着谢问渊笑,心里便是一暖,“听大人的。”
谢问渊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等人离开后,他就到凉塌坐下看起了书册。
和风微煦,清净安宁,偶有鸟语花香飘来,看着兵书,偶尔吃上一个冰水浸着的果子,倒是格外悠闲。
若是没有人刻意叨扰便是最好不过。
在陆家母女还未走到池上桥时,谢问渊便注意到了她们,只是懒得起身去理会,只是他不理会,那母女二人却是刻意到访。
见人走近亭子,谢问渊起了身。
其实陆夫人在谢问渊走到她前方,眸色淡淡地望向她母女二人时,在瞧见那沉沉如深渊的眼时,她心下莫名生出惶恐来了。只是想到要事还是强自镇定地福了福身子,而后客套的说道:“我母女二人来府游玩,远处瞧着凉亭清幽安静便想着过来纳凉,却不知公子在这处。”
谢问渊面色不改,缓缓应了声:“无碍。”
陆雪娴听了,蹙了一道杨柳眉,嘀咕道:“娘与这般人说话作甚。”
陆夫人睨了眼陆雪娴,陆雪娴见状就不再再说话,哼了一声,站到了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