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犹嫌不够,忍着手腕被攥疼,继续嘲讽:“你记起来了又怎么样?你了不起?但你记起多少,你是不是只记得血祭,不记得血祭后发生什么?”
“你当然不记得。”他忽然诡异地笑,像漂亮的蛇在吐信,“我告诉你呀,因为你在血祭时死了。”
“你死后,我活得不知有多好,我……”笑着笑着,他却落下泪。
邬辞脑中嗡嗡作响。
他死了?对,他死了,不死怎么会重生?可他死后呢?他想不起,也忽然听不见声音。
头痛,额角在一突一突地跳,眼前像蒙了一层血雾。
透过血雾,他看见林空鹿漂亮的眼睛仍讥诮地看着他,嫣红的唇翕动,还在对他说什么。
他呼吸愈重,听不见,也不想听,忽然狠狠吻住对方。
就这样吧,不听,不看,也不去想。
他吻愈发用力,像要将林空鹿融入骨血。直到察觉怀中的身体在害怕颤抖,他才猛然清醒,僵硬低头。
怀中,林空鹿的大红嫁衣凌乱,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恨恨瞪他。
青年像被困在掌心的鸟雀,扑腾漂亮的翅膀试图挣脱,但手掌稍一拢,就会变得可怜无助。
见邬辞恢复冷静,他似乎也不再那么害怕,缓了缓神,忽然又开始脚踢手挠。
“放开,你刚才还敢那样对我?你想干什么?你要不要脸?”林空鹿像尽情宣泄方才的害怕和愤恨,妆花了,鬓发也乱了。
邬辞被他指甲划了几下脖颈,尽量困住他的手和脚,但听了他的话,又忍不住生气。
他怎么了?他不过是亲几下。
“你骗我,愚弄我,还要嫁给别人,我不能生气?”他紧紧攥着林空鹿的手腕,冷冷道。
林空鹿被攥得手疼,望着他,眼圈泛红,闷哼:“疼。”
说着,还落下几滴泪。
泪滴在邬辞手背,烫得他指尖微颤。
邬辞怔然,倏地松开。
林空鹿揉揉手腕,缩在石壁边,大约是觉得安全了,又挑衅讽刺:“我嫁给别人,关你什么事?”
邬辞看着掌心的泪出神,闻言又抬头看他,轻声道:“你说过只嫁给我。”
林空鹿沉默,片刻后说:“没说过。”
邬辞抿唇,神色紧绷。
对方确实没说过,但说过只亲他,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林空鹿又踢他,说:“你放我出去,我就原谅你。”
邬辞:“……”
到底是谁原谅谁?
他被气得肝疼,咬紧牙关,不想说话。
林空鹿见状,干脆起身,径直往外走,但没走两步,就被拦腰带回。
邬辞将他牢牢困在怀中,两人又踢打起来,准确说,是林空鹿单方面踢。
踢累后,也哭累后,他终于“沉沉”睡去。
邬辞暗红的眸子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精致的眉眼,几许后,轻轻抬手,小心翼翼地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发,神情不复之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