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并不坚硬,郁止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只能扬长避短,以剑尖为杀招。
他身体也不好,体力跟不上,只能一边在脑内计算,如何用最省的力气,发挥出最有杀伤力的攻击,剑走偏门,招式巧妙却又精妙绝伦,往往能给人带来出乎意料的效果。
简洁又温和的竹剑,却萦绕着肃杀的气息!
一番交手下,地上便多了几具尸体。
仅剩的黑衣人见状也不敢再轻敌,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郁止脚步略有不稳,黑衣人抓住这个机会,近身攻击,将血迹斑斑,已有裂痕的竹剑砍落在地,长剑很快便架在了郁止脖子上,“别动!否则小心……”
话未说完,剩下的声音便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尸体倒地时,还保持着瞪大眼不敢置信的表情,脖子上的伤口冒着汩汩鲜血,溅了郁止一身。
他手里握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方才便是这东西,如鬼魅般,猝不及防割了黑衣人的脖子。
至此,黑衣人与一人生还。
祝弦音再忍不住,跌跌撞撞冲过来,无措地看着浑身鲜血的郁止,眼泪不自觉掉落。
“你、你没事吧?”
不出声便罢,出声才发现,低哑的声音中满是惊惶不安,凄凄切切,诉尽后怕与忧心。
郁止扯了扯唇角,轻轻摇头,“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
话音未落,下一刻,他便眼前一黑,单膝跪地。
“郁先生!”祝弦音慌忙上前,下意识想要伸手扶住他,郁止却自己撑着清醒起来,示意他不要乱动。
圆月当空,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风吹来,裹挟着难闻的血腥味和风沙。
“咳咳……”郁止勉力支撑,休息一会儿便道,“这里不能久留。”
“背好东西,我们马上走。”
“可先生您的身体……”
“没事,还能撑一会儿,等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休息。”
郁止将包袱搭在祝弦音身上,自己则是在地上的这些黑衣人身上摸索一番,搜罗完他们所有的东西,又用枯叶将这些人勉强遮掩一二,转身领着祝弦音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条路比起之前他们走的那一条偏僻了一点,难走了一点,也稍微远了一点。
但胜在知道的人少,安全。
也是祝弦音身体好了,不用人拉,郁止才能带着人走这儿。
“先生,那些是什么人?”过了危险,祝弦音却没能完全放心,那些人明显是朝着郁止来的,一次不成保不住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祝弦音很惜命,可在郁止身边,他却更在乎郁止的性命。
这是救了他,给了他新生的人,他不希望对方有事。
“鼠辈罢了,不值一提。”郁止看着似乎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祝弦音动了动唇,想说出自己的担心,可见郁止已经闭目休息,也只好吞下还没说出口的话。
并非郁止不想说,而是不想让祝弦音更担心。
知道幕后之人给祝弦音带来的并非安心,而是更多的担忧,既如此,不如不知道。
幕后之人很好猜,不外乎是那些害怕他,不想让他回去的人。
不是世家,便是皇帝,又或者二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