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要退让一步,他的心理防线就会溃不成军。
从前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到这儿,怎么能轻易放弃?
别逢君推了推眼镜,“其实我也想说,最近有点忙,周末每天两节课想改成一节课,徐同学基础已经打得不错,只要再巩固一下,今后自己认真学习,不用补课也可以。”
“只是这最后关头不能掉链子。”
两节变一节,每个月补课支出减少一半,听起来还不错,到底是自己儿子,关系到他的前途,徐妈妈的心也没有那么硬。
结果皆大欢喜,别逢君从徐家出来时,面上还挂着别人看不出来的假笑。
而这笑容,在见到门外的人时便微微一僵。
郁止靠在墙上,目光定定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却谁也没说话。
半晌,别逢君微微垂眸,从包里摸出擦镜布,摘下眼镜细细擦拭。
没了眼镜,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更看不清郁止的表情,可这样,却给他带来一股安全感。
似乎只要不看到,就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眼镜擦了许久,郁止既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上前开口说话,两人僵在了那里,谁也不肯进,谁也不肯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逢君心中的耐心一点点耗尽,面上的平静也差点维持不住时,才见郁止站好,几步上前,来到他面前,两人之间距离不足半米。
他拿过别逢君手里被擦了许久的眼镜,给他戴上。
“别老师,想听我说话,就看着我。”
他话里有话道:“我不喜欢跟装瞎的人说话。”
……
“我没有。”别逢君淡淡道。
语焉不详,也不知是说什么没有。
郁止没追究,真跟这人追究起来,认输的肯定是自己。
“嗯,你没有。”
“你只是不想见我,否则也不会两天没电话没消息。”
别逢君沉默。
“……我病了。”
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可真做起来,竟半点心虚也没有,谎言信手拈来。
“嗯,病了还能早睡早起,不吃药不去医院,你房东都佩服。”郁止阴阳怪气道。
别逢君却动作微僵,回想房东敲门的场景,哪能不知道是因为这人。
可是为什么?
明明这人应该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
不过想想这人也不应该知道他在s市,却还是追了过来,知道他住的地方似乎也不奇怪。
“可我真的有病。”他抬头看着郁止,这回却是理直气壮。
郁止:“……”
显然他也想到了什么病,却仍有些意外,连生气也顾不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在克制着不去触碰更多。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别逢君,后者显然有些不明白,怎么他态度就变了,明明刚刚都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