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几分暴殄天物。
宴落帆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是盯着潮笙涂脂抹粉的脸看了半晌,最后得出确实看不出真实样貌的结论,可这不太自然。
这时潮笙补充,“我在春满楼多年,也有一技傍身,这道画皮术定能帮到公子。”
不知什么时候,自称又换了回来,不过不是重点。
画皮术一听就是那种能将人直接变副模样的神奇技术。
宴落帆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他对这种玄幻世界特有的玩意很好奇,“最好将我画得丑陋一些,能成为那种看着很雄壮的络腮胡更好。”
潮笙面带纵容,却摇了摇头,“楼下那位公子已经知晓了半张脸的样貌,过分夸张反而添足。”
然后他站起身,伸手去取面具,过程顺利,没得到丝毫阻拦,可等看到那张完整的面庞他难免失神。
倒是幻想过这小公子的样貌,猜测会精致讨喜,可当真看到的那一瞬,他意识到自己的幻想过分保守,不由得为之动容。
这张脸就算比之姐姐也是分毫不差。
小公子正抬眼望向他,较之鸦羽毫不逊色的浓密眼睫掀起,眸光眼神是毫无棱角攻击性的柔软,偏偏长了张该被称为“殃民祸国”的脸,在这无可挑剔的绝色上无论做出任何改变都是亵渎。
宴落帆见潮笙停止动作,面带茫然地开口催促:“怎么,这张脸是很难画?要不然还是算了……”
说着他就要将面具重新带回。
潮笙眼疾手快地进行阻拦。
他诚实回答:“确实难画。”毕竟没人会忍心在这张脸上进行涂抹。
“小公子不必担忧,我方才只是在想该画成什么样子最为合适,像您说的莽汉和胡子断然不可,怎么画都会违和。”
潮笙略一沉吟,突然恍悟:“倒不如将您画成女子,一定……”
宴落帆立刻打断:“这个绝对不行。”无异于不打自招。
“将我往丑陋里画就好,嘴歪眼斜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换成女子。”
“这是为何?”
潮笙最擅洞察人心,明知客人刻意回避的内容就不应去追问,但他下意识地想要了解眼前人的更多。
宴落帆自然闪烁其词,请求道:“快些画吧,我担心他就快过来了。”
被美人这样请求,潮笙不再拖沓立刻动起手来,从妆台中掏出了一只镶金木匣,又拿出工具开始在那张令人沉醉的脸上刻画,动作轻柔如待珍宝。
宴落帆任由别人在脸上捯饬,顺便偷偷放出神识观察殷辞月的动向。
此时殷辞月仍在大堂,“方才一袭暗红纹锦袍的人你可见过?”
毕竟两人周身气度不似常人,老鸨听到问题的瞬间便联想到了她招来的那个小公子,可做她这门生意就没有透露客人行踪的道理,于是她撒谎道:“公子莫不是看错了,我从没见到过这么一个人。”
殷辞月扫视大堂确实没找到人,目光朝二楼落去,面若寒霜。
由于这气质拒人千里,一时也没人敢上前阻拦,只得任由他朝二楼走去。
宴落帆有些心慌,坐在木凳上原地踏步,“我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潮笙仍旧不慌不忙,像是在篆刻艺术的木匠,最后在眼前小公子的眼尾处落下一点。
术成。
千娇百媚的红色泪痣,昳丽多情惑人心神。
他将铜镜摆过去展示,有几分得意:“小公子可还能认出自己是谁?”
宴落帆一时被震慑住,对镜子里这个眉眼妖异的人一些,这随便勾勾唇角都浪荡轻佻,瞧着就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完全没有半分他之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