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乌朗。
海勒维伦正瞪着一架纺纱机发呆。
“安妮?安妮是吗?”
旁边的农妇怯生生地应了句“是”。
“你把这个运转起来我看看。”
农妇慌乱地点了点头,坐下,然后把手边的棉花搓成条状,送入入口,然后同时动手让右侧的纱锭旋转起来,慢慢将条状的棉花越“搓”越细,最后成了一根“纱”,然后农妇将它从“纺纱机”上取下。
这个东西的简陋程度让海勒维伦大为震惊。
虽然他从未见过更好的“纺纱机”,准确说他就没见过任何纺纱机,但他还是直觉地觉得这个东西也太简陋了,半天只够纺出一条细线……难怪黎曼希望他对此进行改良。
他让跟随的仆从给了农妇几枚铜币,转身离开了。
黎曼离开前给他留了个思路,不过亲眼看到这个“纺纱机”后,海勒维伦觉得这个思路留不留都一样,他觉得黎曼大概也没亲眼见过纺纱机,才会用“机器”这个词来形容这个东西。
回到家后,海勒维伦直冲书房而去。
他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种同时让多个纱锭运作的方法,他潦草地在纸上画出大致模样,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达到最大效率。
画完之后他又觉得这还不够,虽然黎曼的意思好像只是让他改良一下这个东西,好让纺纱的人同时可以纺好几条线,但是看过刚刚那个农妇的动作,海勒觉得这也太费时费劲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这部分麻烦也省了。
最开始的两天,他只是利用空闲时间在后院敲敲打打,制造噪音。
但是他的第一个做出来的机器失败后(中间不知道哪步卡住了导致棉团放进去之后还要他自己捻),他猛地上头了
“这怎么动不起来?”
“这不对劲!应该能动起来才对的呀……”
海勒维伦皱着眉,嘀嘀咕咕,直接往斯普林斯请了一周的假期,开始扎进后院做新的改造。
第二次失败后,海勒维伦彻底红了眼,陷了进去,趁他父亲最近忙,开始一步都不挪动地住在了后院。
“海勒海勒!!”
“你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道浑厚的,响亮的,气势磅礴的中年人的声音让沉迷木工的海勒维伦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海勒维伦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工具往身后一藏。
维伦将军气势汹汹地走进后院,一眼就看见了把双手放在身后的蠢儿子,他差点气笑了,因为就在他试图躲躲藏藏的身影旁,就是一台硕大的未完工机器这到底藏了个什么?!
海勒从惊慌中找回智商后,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嗫嚅着问:“父亲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几天后才会回来?”
维伦将军忍不住气笑了,他怎么生出这种一举一动都活像在卖蠢的儿子的?
但是他现在没心情问海勒到底在干什么。
海勒维伦看着他父亲严肃了神情,沉下脸。
“国王陛下死了。”
……
一直到跟着父亲出席国王陛下的葬礼时,海勒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国王陛下今年才……三十?还是四十?三十吧应该是……怎么会突发疾病死亡呢?
“咔嚓”一声轻响让海勒从他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