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汤又默了许久。

纪言开始害怕,想要去将太医叫来,俞汤这才开口:“带我去看看他。”

纪言立刻应下!

纪言准备了防风的马车,又找了柔软的面料铺好,扶俞汤坐上,去看纪行。

这会儿快要入春,天气依旧是凉。

俞汤拒绝了纪言给他的披风,一身薄薄的素衣,沉默地在纪行坟前站了许久。

最终,俞汤命人将纪行的牌位带回了纪家的祠堂。

纪言跪在俞汤面前,替纪行叩谢俞汤。

俞汤咳了下,纪言要来扶,也被挥退了。

俞汤目光在纪言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轻轻道:“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待会儿。”

纪言不能违抗命令,行礼便退出祠堂。

俞汤将祠堂的门锁了。

他跪下,仰头看着父亲的牌位,眼中慢慢噙了泪。

眼眶越来越红,眼泪从颊边滑落下来,俞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哽咽道:“孩儿不孝……未能护皇上周全,请父亲责罚。”

纪家的祠堂一直是俞汤打理,下人不能入内。

这会儿整个祠堂冷清安静,没有人声,凉意顺着俞汤的额头和手掌侵入身体之中……

俞汤毫不在意,继续跪着。

如今,他不求父亲能原谅什么。

只是这样跪着,心里似乎能减轻些一直压在胸口的愧疚……

“请父亲……责罚。”

俞汤抬起头,再次重重磕下去,额头上磕破了皮,血淌了出来,和眼泪混在一起……

纪言站在门外,看着天色慢慢昏暗,开始急躁起来。

但这里是纪家祠堂,他不敢大声喧哗,也不敢推门硬闯!只能站在门口来回踱步,急成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纪言忍不住了。

纪言抬高一点声音,朝里面喊了声:“将军!”

俞汤听到了,但没有回应。

他已经将门从里面锁了。

而且,再没有力气起身,去将门锁打开了……

砰……

纪言开始试图开门,但祠堂的门紧紧闭着,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祠堂寒凉,俞汤的身体根本没法在里面待太久!

如今,将军又将门锁上了!

纪言就是再愚笨,也知道将军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