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温迩却一直对他们说,骆燃处在叛逆期,个性开始发展,开始嫌父母管教太多、太迂腐,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了?

究竟是温迩不了解骆燃,弄错了骆燃的状态,还是骆燃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或者是——

骆母没说话,看着乖乖蜷在床头的儿子,眉头一点点蹙起来。

骆燃只说了这几句话。

他的力气用完了,眼睫尽力抬了抬,就又支撑不住地垂下来,身体也软绵绵地滑下去。

骆燃现在很容易疲惫。

具体的原因连医生也不清楚,只能推测他之前遭遇了很耗费心神的经历,所以需要多休息,多卧床,多保证心情的轻松愉快。

骆母揽住儿子,让骆燃轻轻躺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喜欢总科研所的话……”骆母说,“咱们就不去了。”

骆燃闭着眼睛,轻轻打了个激灵。

骆母伸出手,隔着被子,像儿子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咱们做自己喜欢的事。”

“昨天遇到《世界地理》总刊的老同学,你爸爸还把你送他那几张照片送去了。”骆母说,“人家特别喜欢,说加急在这期发表,还要特聘你做职业摄影师。”

要是前两年,骆父骆母根本不敢擅自替儿子处理这些照片。

《世界地理》总刊和他们总科研所是平级,骆父有不少在编辑部的老同学,早就想帮骆燃推荐。

但温迩对他们说,骆燃最不喜欢靠父母,也不想和父母扯上关系。

骆母越想越不舒服,她总直觉是在这里面出了问题,轻声问儿子:“我们不去那个科研所了,好不好?”

骆燃的眼睫颤了颤。

他静了很长时间,安静到骆母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又轻轻蹭了蹭骆母的掌心。

他微微发着抖,嘴唇动了几次,低低地说:“好……”

骆燃忽然停下话头,低低闷哼了一声。

骆母吓了一跳:“怎么了?哪儿难受?”

“没事。”

骆燃顿了下,低声补全:“……好冷。”

骆母心里狠狠一酸,连忙收拢怀抱,连着被子把儿子一并抱住。

“冷还吃惦记着冰淇淋。”

骆母已经心疼得不行,尽力撑着气势训他:“爸爸妈妈怕这点儿热吗?你赶快好起来,辞职回家把身体养好,赶快活蹦乱跳地上房揭瓦,要几个冰淇淋都行……”

“我还有事要做……妈妈。”骆燃轻声说。

骆母微怔。

骆燃:“我必须要回总科研所,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骆母隐约觉得儿子的语气有些异样,她没有追问,只是依然一下一下慢慢拍着儿子。

“好。”骆母说,“但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骆燃乖乖点头:“好。”

骆母搂着儿子,被儿子刚染回来的小红毛轻轻蹭着肩头,心里彻底软了,再没多说话,替骆燃仔细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