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众宾客不禁朝修兆阗投去讽刺的目光,还有一个年轻的富二代掩住嘴,冲身边的女伴小声嘀咕:“修兆阗胆子可真大,还说要派人去调查庄博士的底细。他要真敢那么干,国安部第二天就会免费赠送他一对儿玫瑰金的手镯。”
女伴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瞥见修兆阗红着眼珠看过来,竟朝天翻了个白眼,明目张胆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修兆阗恼恨至极,却还抿着薄唇勉强笑了笑。
修钺臊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他的脸皮暂时还没修炼到父亲那样的厚度,真恨不得化为一缕青烟当场消失。
父子俩依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只不过那些明里暗里投过来的目光已经由艳羡变成了鄙夷。
所有人都知道,修家的天变了。
一直引而不发的司老爷子重新端起一杯红酒,冲修兆阗举了举,语气森冷:“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忍你到现在吧?”
修兆阗垂头不语。
他当然知道,因为司冥日后瘫痪了还需要他的照顾,所以岳父对他一直都很容忍。司冥的病是他最大的筹码,也是他肆无忌惮的缘由。
“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走进我司家的吧?”司老爷子轻蔑地勾唇。
这段记忆是修兆阗一辈子的耻辱。
二十多年前,他是被司夫人牵着手带回来的,虽然身上穿着昂贵的礼服,脸上却显露出深深的惶恐。被司老爷子锐利的双目轻描淡写地一瞥,他竟连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差点绊倒在客厅里。
司老爷子让他跪着发誓会一辈子对司夫人好,他心里不愿,却不得不跪。
那时的他简直像个任人摆布的小丑。
他嘴上说着会一辈子对司夫人好,心里却在想:你们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会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誓言犹在,现实却天翻地覆。
想起当年的种种,再看看眼前依然那么冷酷无情,依然未曾给予自己一点点信任和宽容的司老爷子,修兆阗佯装沉稳的面容终于泛上了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