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怨有伤,有不甘有自恼,不想再想他,但却处处都是他。
我想逃离,却不知可逃避的方向在哪里。
我怕上街,我怕上山,我怕我的房间,我怕人,我怕风,我怕天空——我怕所有的一切,我捂住双眼,捂住心,捂住血液流淌的速度——原来,我是如此胆小怯弱。
十月的天空暗沉无光,我眼中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那一片片飘荡在风中的无力落叶都似一把把灰蒙蒙的刀,它们和风一起,如凌迟一般切割我的肌体血肉,我整个人,也是灰蒙蒙的毫无生气。
我捂住十五年来所看到所感受到的美好,我捂住这几个月来所体会到的欢喜感动,如木头一般在分秒的时光里晃荡,晃荡着无感的躯壳,却奇异地知道自己的躯壳在撕裂着疼痛。
·······
就那样不知晃荡了多少天,也许五六天?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也许晃荡了无数的岁月。
但那不过是我的心,其实我的人,在人前都是精神着的,且是从来未曾有过的雀跃精神,是十五年来在人前最活跃的日子,不,是这一生中最活跃的日子。
家里收到大表姐出嫁的喜礼。就是我上小学时,经常把背篓放在他们家的那位亲戚。大表姐的奶奶是我奶奶的亲姐姐,我小时候没少听奶奶讲的关于她们姐妹之间的故事。
爸爸让我去,一边准备礼物一边说道:“家里有事,我和你阿姨就不去了,你去了后解释一下,那里你的表姐表妹都有,你们从小一起玩熟了的,只要你喜欢,想玩多久都可以。”
“好啊,好久没有见过她们了,这下我可以和她们玩个痛快啦!”我雀跃不已很是兴奋,拍手顿足笑得脸都烂了,似乎巴不得马上就见到她们。
爸爸和阿姨对望一眼,低头不再说话。
我拿起礼物礼金到了姨奶奶家。
“咦?容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别学你表姐减肥,你看你的样子多难看,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大姑母看到我时一把拉住我数落,还白了眼站在一边做鬼脸的二表姐。
“妈,我看容子不是减肥,你看她的黑眼圈,明显是没睡好,你别动不动就说谁谁谁减肥了,我现在不是已经不减了吗?”二表姐哈哈一笑,对我挤眉弄眼说道:“你还没见过姐夫吧?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不是明天结婚吗?怎么今天就来了?”我抬眼和熟悉的人们打着招呼,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一边问候着,一边侧头看着二表姐笑问道。
“他家太远,在文宫那边,有六十多里路呐!明天才动身怕误了时辰,所以今天就来了。”
“文宫那边?好远啊!是不是大姨那里?”我虽然没去过大姨家,但知道她嫁的地名。
“是啊,介绍人就是大姨,姐夫还是姨夫家亲戚呢!大姨也在,我们快去找她们,先前我们还提起你,都说好久没见你了,都在想你会不会来呐!”
姑母一共有三个女儿,两个表姐,一个表妹比我小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