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睑,卷翘浓密的睫毛如同扇子,小声说道。
“小时候辛苦了。”
宋时城的反应说明他对王秀娟的发疯习以为常,说不定儿时宋广平不在的时间里,见识过许多次王秀娟狂躁的样子。
这样看来,尽管宋时城生长在富家,童年并不一定比他幸福。
父亲的忽视,继母的苛责,宋时城能长成现在这样根正苗红有出息的模样,定然是宋时城母亲裴禾遗传的基因好。
要震掉屋顶的‘哗啦声’并着‘乒乒乓乓’,果然不出宋时城所料。
宋广平已经被王秀娟的行为惊呆了,看着被掀翻饭桌而弄得狼藉不堪的地面,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对躺在枕边的女人一点也不了解。
王秀娟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十年如一日的顺从和追捧,柔顺地像一摊从不会发硬的烂泥。
和王秀娟结婚的这几年,每当王秀娟在他面前表现地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时,他都会想起已经逝去的裴禾,那才是一个独立优秀有主见且耀眼的灵魂的感觉。
“宋广平!你还有没有心了?!”女人歇斯底里,“我对你好了几十年,我认真经营我们的婚姻,到头来迎接我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是!我是不喜欢裴禾的孩子,不喜欢这个和你和纪安一个姓的孩子,但是我对你对纪安哪个不是掏心掏肺,这几十年你看不出来吗!”
乱发披脸,女人尖锐的声音让宋广平不耐地皱眉。
“你胡闹什么!我说错了?你对小城怎么样你自己不是也承认了。”
王秀娟看着宋广平的面容,他已不像年轻时候俊逸了,在她有意的纵容和鼓吹下,宋广平对自身形象的管理已经滑铁卢。
裴禾当年拥有的宋广平才是她喜欢的男人,那时的宋广平年轻恣意,从头到脚都被裴禾打扮得没有一丝不讲究的地方。
但裴禾有那个胆量和资本让自己的男人熠熠闪光,她没有。
地位上的不平等本就让这段伦理外的感情维持地如履薄冰,她不敢再赌,再有第四个插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