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立在门外,指甲已经掐进肉里,几乎将掌心抓破。
怪不得数日以来,那少女总是神魂不定,今日一早在厨房里不经意遇到自己,更是吓得摔破了茶杯——
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处心积虑,做贼心虚。
媚药……
宇文子婴,她竟然给楚略下了媚药,世间最烈最毒的媚药!
而此刻屋里,半晌无声,一片静默。
也许,两人已经楼在一起,肆意缠绵……
纤手颤颤伸过去,按在门板上,只需要一用力,便可以破门而入,前往阻止。
阻止他,阻止他们,阻止这一场不该发生的春情!
宇文子婴,自己佩服她的勇敢与决绝,但是,却不能容许这样卑劣的手段……
所以,对不住了!
一咬牙,正欲用力,忽然听得少女着急叫道:“楚略,你别走,你回来,我没说假话,这药如若不解,真的会要你的命!让我来救你,让我救你啊!”
男子强自压抑的嗓音,似乎已经到了门边不远:“放手!你不要逼我!
“我不放,我不放,楚略,你一直关爱我,照顾我,不就是等着这一刻么?”
“住口!我从来就不是……”
“楚略,求一一”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又没声了?
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房门哗啦一声拉开,一道人影已经旋风一般冲了出来。
“楚……”
还没来得及唤出他的名字,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是飞身而起,转过茅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怎么回事,自己还没来得及进屋阻止,剧中的男主,竟然跑掉了!
怔在原地,镇定一下心神,便是推门进去。
少女仰面倒在榻上,衣衫单薄,娇颜如火,似乎是被人点了穴道,正昏迷不醒,案几上,一只茶杯倾倒,空空如也。
君浣溪过去,一探她的鼻息,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转身出屋,四处寻找。
屋前屋后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那男子的身影,出于内心深处对此事的排斥,又不愿扬声大叫,一无所获之后,在院中立了半晌,茫茫然回到自已屋中。
立在窗前,心绪无定,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房门哐当一声响。转头一看,男子浑身湿透,倚门而立,双颊却是赤红,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浣溪,我需要你的帮助……”
君浣溪惊得跳起来,疾步过去,将他拉进屋中,看着那不断滴落的水痕,微微蹙眉:“你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我……被下了药……”楚略咬了咬唇,似乎并不愿意提及刚才屋中之事,顿了一下,又道,“我去溪边泡了水,但是……没用。”
泡水?
这样冷冽的夜晚,跳进溪中去泡水?
“你……”君浣溪哭笑不得,“你疯了么,想得风寒不是?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看着那少年一脸沉静,推门出去,男子吁了一口气,跌坐在榻上,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他是闻名天宇的南医公子,一定会帮自已解除药效……
自己太大意了,真是该死!
没过一会,君浣溪匆匆进来,手里拿着男子衣衫长裤,径直扔给他:“这是颜三哥为陛下准备的,你们身形差不多,先换上吧,免得着凉!”
说罢,背转身子,过去取了药箱,一边整理针囊,一边慢慢回忆。
自已来此异世之后,老师所教授的所有中医知识当中,并不包括媚药这一条,或许也有解除之法,只是像老师那样刚正不阿之人,是绝不会碰这些的。
听着那悉悉索索的穿衣之声尽数停止,君浣溪只得转过身来,面对于他。
“你……感觉怎样?”
楚略已经着装完毕,正略显乏力靠在榻上,低头看向自身,微微喘息:“我……觉得很热……还好……可以忍住……”
可以忍住?
君浣溪随他目光看去,见得男子胯下高高拱起的部位,不禁别过眼去,俊脸血红。
天,看起来有些吓人!
暗自镇定下,在箱底取了几颗药丸,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我没有专门的解药,这些都是清热凉血的药丸,你先吃下……”
楚略依言接过,一把塞进嘴里,仰头咽下。
君浣溪冥想一阵,依稀记起两处穴位,又取了两根银针,咬唇道:“我再用针炙之法试试,并不能保证效果……”
“你是大夫,放心去做——”楚略点头,忽又低声道,“浣溪,我……越来越热了。”
看来,这药丸根本不起效果,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你平心静气,不留杂念,我要下针了!”
楚略闭上双眼,盘腿坐起,静然不动。
君浣溪凑上前去,目光避过他的要害部位
,寻到他后腰的肾俞穴,一针扎下,即是缓缓捻动针尾。
约莫半炷香时辰,见他气息稍缓,心中一喜,又捏了另一根针,看准他腿间的阴廉穴,再次下针。
“哎一一”
男子喉结滑动,逸出一声浅弱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