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猛的右手几乎变成了一滩肉泥,他惨叫不绝,涕泗横流,浑身几乎虚脱。晏玉琛漫不经心的把弄脏的靴子底在一块石头上蹭了蹭,问:“再不交代,就轮到左手了。”
“我说!”
雷猛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着嘶声道:“是沈贵妃……是他给皇后下的药!”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将目光投向沈珂。
“放屁!”晏玉轩大怒,居然连乡野民夫的粗口都爆出来了,“大胆刁民,居然敢信口污蔑朕的妃子,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拖下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雷猛红着眼大吼,“是沈贵妃给皇后下了媚药,再让我去对皇后行不轨之事,设计让皇上您亲眼撞见,好让您彻底厌弃皇后!这是贵妃之前给我的玉簪,还说事成之后会给我更多金银珠宝,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罢,他用左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支玉簪,刘平楼拿过那玉簪,双手呈递到晏玉轩眼前。
那簪子看起来样式朴素,细细观察却能发现每一处做工都精巧到了极致,用的也是最好的材料,一看便是御赐之物。
最关键的是,这是枚男式发簪。
晏玉轩死死盯着那发簪,额角青筋绷起,缓缓转向沈珂,眼底尽是血丝:“小珂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枚发簪……确实是他赠给沈珂的!
沈珂重重跪倒在地,眼泪已经布满白皙的面庞:“臣不知这贼人是何居心,竟然用如此恶毒的话语污蔑嫁祸于臣!皇上,这簪子是江南重逢后,您赠予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怎么可能拿去贿赂贼人?在这之前,我甚至都没发现簪子不见了!这贼人轻功出神入化,连皇后的住处都能潜入,从我这里偷走一支簪子岂不是轻而易举?”
沈珂深深伏在地上,身躯悲恸的颤抖,单薄的仿佛一根稻草,只消一阵风就能吹走:“臣早已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所仪仗的唯陛下一人而已。若陛下也怀疑我……我便只有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他情真意切,字字椎心泣血,晏玉轩不禁有些迟疑,一时不知听信谁的才好。
毕竟在他心中,小珂儿柔弱纯善,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恶毒之事的……
“臣有一言。”晏玉琛见沈珂事到临头还在垂死挣扎,面色更冷,拱手道,“方才这贼人说了,皇后的药是贵妃下的,贵妃又不可能亲自跑去浅碧阁下药,想必只有指使身边的人去做了。”
他看向沈珂,轻轻笑了笑:“沈贵妃既然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便请将随侍之人都叫来,让臣好好审一审,好还贵妃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