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久了。”周锦航仰仰头,呼出一口气,他原以为这句话会很难说出口,毕竟憋在心口整整十年了,可真当这句话说出来后,他反倒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许多。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应该一开始就说出来,兴许结果会完全不同。
面对多年的朋友兄弟,梁泽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何种姿态来面对,全身的肌肉都尬得要命,每一个细胞都在放肆的喊着“卧槽”,他侧了侧身靠在灯柱上,压下心头的百般烦乱,问,“之前不说,现在为什么又突然说?”
“因为我怕再不说就迟了。”周锦航说。
梁泽从小就很优秀,从成绩到长相再到身材能力,跟他表白过的人排起来可能得有这条酒吧街这么长,他接受过也漫不经心的拒绝过,但从来没想过有天那个人会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官聆是怎么知道的?”梁泽跳开这个尴尬的问题,随口扯到另一个上面。
“猜的吧,”周锦航实话实说,“也可能是情敌间敏锐的嗅觉。”
情敌?梁泽懵了一下,想到自己当众承认了跟官聆的关系,便蹙着眉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这个锅他就暂时背着吧,等把周锦航的事儿了结了,再找官聆算总账也不迟。
事已至此,周锦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如实说道,“官聆手上有程斐生前的残画,我知道老爷子喜欢他的画,就想从他手里买来送给你,你可以理解为投其所好,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想讨好你。”周锦航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我存着这心思许多年了,但卫杰跟我说你是直的,我怕说出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开口。”
“直到那天我去官聆的店里找他买画,”周锦航见梁泽面色如常,这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我对你的心思的,我自认掩藏得挺好。”
梁泽心说确实好,不然这么多年我也没瞧出不妥来。
不过梁泽的重点却被前半句给吸引了,“官聆手里还有程斐的画?”
“几幅半成品,应该是从工作室里拿出来的,”周锦航这会儿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程斐生前在筹备一场画展,应该是准备参展的画。”
梁泽思忖良久点了点头,“你们就聊了画?”
“当然不,”周锦航说,“他不愿意把画卖给我,还一语道破了我想买画的目的。”
梁泽不由砸舌,算起来官聆跟周锦航都没见过几次面,人家藏了多年的心思他就能一眼看破了?要不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跟官聆的情侣关系是假的,可能还真就信了周锦航之前的那套情敌理论。
按他俩这关系,官聆长的那怕是双透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