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用力往下压抱枕的脑袋不动了,搭在靠背上的右手也安分了,大约十多秒后,那颗脑袋的主人缓慢的抬了起来,然后机械的朝后扭去,然后不知是郁闷还是不爽,他骂了声“操”。

梁泽没再抠字眼,他能看出来,官聆应该是不好意思了。

看了一个同性的身体然后不好意思到拿抱枕自杀?梁泽不欲深究,也没理会儿他刚才爆的那声粗,直奔主题,“下午你用过的那间浴室可以用,要是觉得不舒服,里面有按摩浴缸可以泡个澡,洗漱用品盥洗台上方的柜子里都有新的,护肤品也可以用,”说罢他朝电视墙的方向点了点,“那边是客房,你睡那儿。”

官聆原本以为梁泽是出来埋汰他的,或者说呛他两句的,抑或看到他跟条死鱼似的拿脸砸枕头时取笑他两句,没想到是专门给他安排住宿的。

“听明白没?”梁泽见他半晌不答,又问了一遍。

官聆机械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梁泽叹了口气,“不清楚的就问我,”说罢转身往主卧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指着官聆道,“记得敲门。”

待主卧的门重新关上,整个客厅趋于安静后,官聆才再次将脸砸回抱枕里,太他妈丢人了!

不过梁泽的安排还是很不错的,比起陪他做戏时的随意,此时至少有把他当作一个客人。

官聆独自对着抱枕自我嫌弃了一会儿后,就按梁泽的吩咐进了比他家卧室还大的浴室,享受了一把按摩浴缸所带来的舒爽,方才的尴尬气恼也随着这股舒爽劲儿烟消云散了。

被浴室里的热气一蒸,原本分解了的酒精好似又重新凝聚到了一起,雾气缭绕中,官聆觉得有点儿上头。

他躺在浴缸了,闭着眼睛,脑海里闪回了许多片断,有以前关于程斐的,有今天下午陆海的那些“据说”,有梁泽将那束白玫瑰扔给他时的得意神情,也有他说谢谢时梁泽说“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时平静的语气,还有他俩为八万块钱唇枪舌剑后梁泽小人得志的嘴脸。

最后,定格在他温声问出“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时那一桢。

官聆揉了揉眉心,然后缓慢的睁开眼,不记得自己泡了多久,反正全身跟没了骨头似的松软。他撑着缸沿站起来,捞过一旁的浴巾边擦着身上的水边踏出浴缸,他觉得这浴缸邪性得很,肯定是被姓梁的下了什么咒,不然他躺里面脑袋里干嘛老晃出他来?

躺在客房的床上,官聆才发觉自己头发还是湿的,但他懒得起来了,干脆就这么将脑袋吊在床沿上,打算让它自然干。

他泡得有点儿久了,脑袋比之前醉酒的时候还晕,不过看天花板的灯倒是没有再重影儿了,他以为他会很快睡着,可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搞了大半个钟头也没睡着,脑袋里反反复复播放着一个片段。

除了刚从官聆的身体里醒过来有些接受不能时睡不着外,他这是头一回因为自己以外的事失眠。

有病就得治,他得找医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