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因为心里装着事,连平时引以为傲的酒量都支撑不住。

在电话里声音喑哑气息不稳向他撒谎的官聆,狼狈的带着情绪出现在2811门口的官聆,杵在灯下抱着空了的矿泉水瓶发呆的官聆,都让梁泽想起了那时的自己,孤独、无助、无奈还有委屈。

“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吗?”梁泽倏然开口,声音清清浅浅的,在安静又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有些空灵,“喝多了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怎么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

许是冰水下肚,灼热的胃被冻成了常温,酒精被水稀释,意识也慢慢有些回了笼。

官聆抬起脸看向声源处,脸上表情是茫然的,在看清于他三四步之外站着的人是谁后,两道肆意的眉下意识蹙了起来,原本就挺茫然的表情现在更茫然了,“你怎么在我家?”

梁泽上前两步将手里的水递给他,“还喝吗?”

官聆下意识伸手接过来,捏着盖子准备拧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摇摇头,“不喝了,肚子里全是水,动一下都在荡。”

“这里是豪景,”梁泽突然将话题拐到了官聆的问题上,“是我的住处。”

官聆一听这话才转过脸打量起屋内的陈设,先不说家具摆设,光对面那张大到离谱且光可鉴人的液晶电视就昭示着这里不可能是他家。

“我怎么在你家?”官聆挠挠头,似乎很不解,又似在努力回忆,然后蹙着的眉心放松下来,长长的哦了声,“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我喝了点儿酒……”

“不止一点儿。”梁泽打断他,“一整瓶几乎都进了你的胃。”

“啊?这样吗?”官聆似有些不好意思,高大的身形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儿,“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态度可跟那个翻着白眼冲自己嚷“不稀罕”的人判若两人,礼貌、乖顺、局促,但却显得不真实。

一般醉酒的人不是哭就是闹,像官聆这样从暴躁变得温顺的,梁泽还是头一回遇到。

“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良久后,梁泽轻声问。

说起来,他们之间说熟好像也不过是买主和卖家的关系。梁泽买服务,官聆替他服务,实在要近一点儿的话,官聆是梁泽画廊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员工,再近一点儿的话,他曾向他的朋友介绍他为私人助理,更近一点儿的话,他们甚至有过短暂的亲吻。

但那些近不近的关系都是他随口定义的,关于真假两人心知肚名,所以撇开旁的不说,单从最实际的一层关系来讲,梁泽这个问题有点儿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