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儿躬身行了个礼,就用水袖掩面要退场。
底下客人倒也难得这么认认真真看完一出戏,见他要退场,一时忘了形,抓了把炒花生,混着两枚银元,就朝小扣儿头上砸去。
“爷赏你的。”有个客人高声说。
说完,还与旁人一起哄笑了两声。
这在钱家班是常态。
两枚银元呢!
小扣儿就要按往常一样,蹲下身去捡。
紧跟着“喀嚓”一声轻响。
所有人都看见那中间坐着的年轻男人,解开皮扣,取出枪,轻轻上了膛。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枪,黑白分明,让人本能地感知到一股煞气。
小扣儿惊得呆住了,怔怔望着他,一时忘了动作。
那个客人也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哆嗦道:“忘了忘了,忘了您在这儿。”
说罢,连忙自己连滚带爬从位置上下来,凑到那台前去捡自己刚才扔的花生和银元。
副官冷嗤一声,道:“是瞧谁不起呢?在这儿也敢拿大。砸两个钱,就真拿自己当爷了?”
那客人听得越来越心慌,不止脸白了,连汗水都出来了。
“不不不,没,没这意思。没和您要抢的意思……我算什么啊?您就放我一马,我这就收拾了。”说着那人也顾不上一个个捡了,用袖子一扫,把台上散落的花生银元,全都扫怀里了,也顾不上脏。
岑尧这才起了身,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