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你身上,怎么有男人的味道?

我相信陶艺琳一定是用余光看到邵丘扬过来了才决定逼我的,所以我这个耳光不偏不倚地。正好把她扇到我男人怀里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捉蛤蟆的时候,咕叽一声让人家蹦嘴里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窝囊的很想死。

邵丘扬是个有脑子的男人,但有脑子的人不一定愿意随时随地用脑子。

那一刻,我想我要不躲回女洗手间里?我丫不信你还敢进来把我捞起来。

但事实证明,邵丘扬就是邵丘扬。我就是躲在火星探测飞船里他都能把我牵引出来。

此时陶艺琳眼泪含眼圈的,咬得红唇都快要滴血了,硬是一句话也不解释。

撞开邵丘扬的身子,扭头就要跑。

而我被邵丘扬按在墙上,就像一块证据似的。

“站住!”他吼。

“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向杜老师解释,今早的事真的跟我无关。”陶艺琳捂着脸颊,美丽的眼睛往旁边轻轻转。一转就掉出晶莹的泪水,我见犹怜。

相比之下,我哭得真是太没有美感了。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涕,我说陶艺琳,你敢再侮辱我父亲一个字试试!

“够了!”邵丘扬把我钉在墙上:“jenny,我当然可以相信不是你。毕竟这些手段,看起来更像是我以前的风格不是么?你最嗤之以鼻了吧。

但是今天的事,我不会随便让七月受委屈。是谁做的,我会查清楚的”

“呵呵,那你就当是我做的吧。”陶艺琳甩开邵丘扬的手,只有一只手,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捏着我呢!

我本来就又恼又火又气又急,抓是抓不开,打又打不到。最后上嘴一啃!

邵丘扬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你废话!我不管你信不信她,可是她刚才……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杜七月你够了!”邵丘扬放开手,拎着我塞进隔壁的休息室:“别闹了行么,你想我好不容易维护起来杜老师的正面形象被人家当疯狗么?”

“邵丘扬,你以为是我在无理取闹么?”

刚要飙出的泪水被他一把按在怀里,其实我很喜欢邵丘扬衬衫上的味道,有时候泪催,有时候泪止。

他将我搂住,耳语低低入心:“七月,就算为了我,可以把委屈咽一咽么?”

我哭了,我说我也知道时间还短,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告诉你你曾经深爱的女人是个多么恶毒的货色。

“我不在乎了,只有小孩子才会因为得不到而哭泣,成年人……只会因为失去而悲伤。我不会浪费大把的时间和生命去思考我这辈子第一爱的女人是谁,第二爱的又是谁。我只想珍惜值得的那一个。

七月,以后,尽量不要再跟她冲突。我只能把这话对你说,因为我当你是自己人。”

我在他肩膀上啜泣了好一会儿,最后抽着鼻子点点头。我说我尽量,以后见到她就绕着走。不管她说我什么,我不生气就是了。

“但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我坚定地咬了咬牙。

“呵,她伤不到我了。”邵丘扬吻了吻我的额头,拖着我的手出门:“饿不饿?去吃东西吧。”

“不”我揉揉眼,我说我要去找何许。

“找那家伙干什么?”

“我……”我轻轻拉了下邵丘扬的衣襟。我问他:“你,真的很想要个小孩子么?”

“小孩?自己生的总是喜欢的,”男人的眼神有点奇怪:“但也没有那么迫切,你养好身体再说。”

我摇摇头,我说是不是如果你没有孩子的话,就不能继承邵家的产业?就算你为青樊湾的项目呕心沥血,也只是个替人打工的?

“这是爷爷上一辈传下来的祖训。”坐回到车里,邵丘扬没有急着发动,也没有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当年我们家长子走失以后,我妈一度换了严重的抑郁症。怕她再出无望,我奶奶才怂恿我父亲和王子琪在一起。

当然,男人管不住自己那档子东西,说别的都是借口。

后来我妈生下我,我爸也试着想要求她原谅。但是爷爷奶奶的意思是必须要把王子琪的儿子接回来养。我妈那么骄傲,当然不肯受这样的委屈……”

“那你父亲后来是怎么过世的?你……听你的口吻,好像没有想象中恨他。”我小心翼翼地问。

“恨总是有些的。小时候他来国外看我的时候,我都是手边有什么就砸他什么的。但我妈走了以后不到半年。他就肝癌过世了。大夫说,是积忧成疾,估计也是随我妈去了。

事情都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至于王子琪和我家大哥,就算各有算盘,但表面上也总还是没有什么伤天过节的一家人,客客气气罢了。”

我其实蛮意外的,以前一直觉得邵丘扬是个睚眦比较的人,其实他的性情很纯很真,对是非概念什么的拿捏的很随性。

看起来阴暗城府,其实给自己留下的很多都是豁达的正能量。一些行为不过是专门用来恶心别人罢

了!畜生!

“其实问你问了这么多,我就是觉得,万一你没有孩子的话”

“我说了不着急,你不用那么迫不及待以身相许吧?”邵丘扬压过来,座椅咕咚一声。

“不是,我”

“以前,jenny也说过并不想生育。她大概是觉得会影响前途吧。”

“啊?那你都能同意?”

“我又不在乎邵家那几个钱,我有能力有技术有渗透北美和东南亚的人脉。换个品牌一样能把产业做大做好。王子琪要是聘我当ceo,赚钱还不用背股市风险呢。”

我说你真想得开,但言外之意酸酸楚楚的这男人,曾爱那个女人爱到什么地步啊!

想到这儿我心里更乱了,我说你还是送我去找何许吧,我好久没见他了,有点想他。

“他回家了,他爸妈把他接到巴厘岛养伤去了。”

“哦……”

我心里忐忑不安,明知道陶艺琳可能是在跟我打心理战术呢,但还是觉得放不下洒脱。毕竟,毫无意识地被人家拖进去开一刀的是我唉!

我相信何许的为人,但我有点不敢赌注人性的弱点。

就算不是为了阿珍,光那天我在病房外偷听到的信息来判断何许说不定早有什么把柄在陶艺琳那。

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她想跟我抢男人。而是在于,她好像什么信息都在掌控,什么人都敢威胁。她,真的就只是一个漂亮又高傲的芭蕾舞演员么?她背后的团队支持,也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演艺公司么?

下午邵丘扬说公司里有事。让我回家休息。

“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吧,我家里还缺个菲佣。”

我说你滚,我还没想好呢。

“我可是在上万人的礼堂里宣布过的,你要反悔的话,就连齐楚都不能同意。”邵丘扬拄在方向盘上一脸坏笑地看我:“这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人民教师女英雄形象,会被别人误会成始乱终弃的荡妇!杜七月,这次你再也不能抛弃我了。”

我:“……”

我说那好吧,但我是要去做少奶奶的,你别想我给你洗内衣裤。

“那也要先脱了才有的洗!”说完他就在车上对我上下其手,闹得空调都不答应了,嗡嗡乱响的。

“好了,我先走了,晚上电话你。”邵丘扬下车把我送上楼梯:“对了,这个艳舞照的事我会叫人去查,你不要太有压力。”

我说无所谓,我才不在意,人红就是是非多嘛。

邵丘扬只动了下唇。没说话,但我读出他摆的口型好像是‘你红个毛毯啊’。

“但我不一定会告诉你结果。”转身下楼的时候,邵丘扬说。

我点点头,说我懂的。

如果真的是陶艺琳,他可能就不会愿意告诉我了吧?我这样想。

“因为我会觉得很没面子。把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女人,逼得跟我自己一样下三滥。”邵丘扬说。

我睡了个午觉,心里还是不能踏实。于是起来去了家附近的一所综合型三甲医院,挂了妇科直接约b超。

“没什么问题,跟单子上显示一样,左侧输卵管手术功能性切除,子宫恢复的不错,好好调养身体就没事了。”大夫看了我的报告后这样说。

“那这么说,我还可以怀孕?”我激动道。

“这我不能保证,单外科看下来并没有什么不孕的隐患。但缺失一侧输卵管总是会影响概率的,如果有心要孩子,可以夫妻双方配合着来做个检查,人工促排之类的,只是麻烦点罢了。不过你还年轻,顺其自然最好,也不用那么急。”大夫大多不敢把话说死,但有了这番信息我也算是踏实了不少。

我就知道何许不会那么对我的,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淫窝里救出来的啊!呃,好像歧义了。

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我坐在楼下的奶茶店点了杯饮料。翻口袋买单的时候,那张艳照一不小心飘了出来。

我看着看着,恍惚间很想抽两个耳光给我自己。杜七月啊杜七月,你是怎么沦落到真的会去那种地方呆过整整一年的!现在想想,都是噩梦一场。

昨天接到云江医院的电话,说石东的生母来医院看他。他的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喊着要见我,有时又不知道在喊谁。

邵丘扬个孙子,一口气把疗养费全停了。医院的意思是,这里一天七八百的住院费,如果他承受不了就只能赶出去了。

我心里挺难受的,说不管怎么样,你们这儿有专业的医生,最好能给他治治。我手里还有三万多块钱,一并就都给打过去了。

精神创伤后的头一个半月最主要,我们互相毁了前半辈子,我总希望他的下半生可以不要再那么惨了。

而我这一身伤疤,一心阴影,就当凤凰欲火焚身阿不,浴火重生了吧。

那么杜七月这个名字,从此与夜如澜也不会再有瓜葛了。

我看着这张照片上的背景,明显也是从夜如澜

的场子上截下来的。背后那个裸女形状的喷水池,太有标的性了。而画面上跳舞的女人胳膊腿很嫩,说不定又是桃姐从哪淘弄过来的小妹妹。

我想把照片撕撕碎,以不要脸的女英雄形象继续勇敢地生活下去,可就在手捏着边缘打算用力的时候。脑中突然嗡了一下,一道亮光咔咔闪过这是?

照片的背景全是黑压压的一众人脸,在曝光恍如白昼的舞池中晃动。其中有张侧颜,好像特别熟悉!

这不是谭馨儿么?我差点失手打翻了饮料!

我那个失踪了三天后,妈妈来退学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再见到本人的学生!

虽然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谭馨儿的侧脸很寡,有种汉代古典美女的气质,我确认我不会看错。

她……怎么会在夜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