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歌已经昏迷了,安澜把他放下靠在树上,摸摸他的额头,眼中发烧。
她把随身携带的水杯从身上解下来,把手绢用水浸润,然后仔细地帮他擦拭,最后覆在他的额头上。
叶辰歌嘴唇干裂,安澜小心地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去。
月色清辉下,叶辰歌双眼迷离,他看到一个人在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明明是瘦弱需要呵护的一个人,却无比强悍。
他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失血太重,他无力睁眼,迷离中感到一双略带凉意的手不停地触摸自己的额头,丝丝凉意让他十分舒服。
安澜一晚都在关注着叶辰歌,好在他的体质还算强悍,高烧一晚,在天亮时就退烧了,安澜也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水杯中的水所剩不多了,她只喝了一口,便把剩下的水留给叶辰歌。
亚热带丛林蓊郁,偶尔枝叶稀疏的地方才能看到点点星光,空中的星辰逐渐隐曜,夜色如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而此时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刻。
安澜保持着十二分地警惕,她随时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枝柯,洒下点点光斑。
露水垂于树叶稍端,阳光从中穿过,仿佛是远古洪荒时代的微笑,青染了林间的迷雾光阴。
安澜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叶辰歌,摸摸他的额头,已经退到正常的热度,她放心了不少。
她出来的太过匆忙,准备并没有太过充分,而且还打斗过程中自己的背包掉落,只剩下最后一包压缩饼干,安澜觉得把它留给叶辰歌。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开。
就在安澜的身影消失在树木之中时,叶辰歌睁开眼睛,有些复杂地看着那远去的倩影,拿下额头上的手绢,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昨晚他并未全部失去意识,安澜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第一次一个女子能够让他刮目相看,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看着脚边的水杯,他忍不住拿起来端详,很普通的杯子,没有任何女人该有的温暖,一如军人的简单。
他靠在树干上慢慢恢复体力,思绪不由得想着安澜,或许是离开了吧?他这样想着,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幽深的眸渐渐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