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呆呆地坐在桌旁。身形未动。双眼发滞。似入了定一般。

赵言不忍。缓步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轻搭在她的肩头：“你若觉得承受不住。便将我方才的话都忘了吧。”

李旭撇过头。看着身旁的人。悠悠轻吐了口气。缓缓起身。慢慢地出了厅门。此时。莫甫正端了吃食走來。他伸手将之拦下。微侧头看了看屋内。将莫甫手中的东西接过。扬了扬下巴。便将人打发了。

“你若未说。我便毫无顾忌。可如今。你叫我怎么忘记。”沫瑾仰起头。轻摇了摇头。撇头看向她。“你。陪我去问问怜儿吧。”

赵言点点头。伸手搀扶她起身。相携并肩出了厅门。

沫瑾呆滞地走着。对站于门外的李旭似若无睹。他也不出声。只是目送着两人缓步走向府门口。犹豫了半晌。终是不放心。匆匆跟了上去。途中遇到一个侍女。随手将东西递了过去。追着两人出了相府。

赵言來时。是骑了马來的。此时却已不适合再骑马而回。便扶着她慢慢地往前走。想着这样也好。能给她多一些的时间。去接受这份真相。

然。再长的路。也总有到头的时候。

远远看到安素阁的招牌时。沫瑾的步伐明显缓了下來。甚至有停滞不前的迹象。

“终归是要面对的。”赵言扫了她一眼。喃喃而语。“实则。在我听到这个消息之时。确也犹豫过是否要告诉你真相。反正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越到往后你越不会知道。只是……”

赵言顿了顿。望着前方门庭若市的安素阁。淡淡勾了勾唇角：“只是。一想到你得知秦晚莲辞世消息时的神情。我便想着。许是你的生母还活着。那样。你便还能寻回那份母女温情。只要你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排除万难我也会替你寻回母亲的。”

沫瑾徐徐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两人互相依靠着。一路扶持着进了门。一眼便看到了站于柜台后方做着平日沫瑾在干的活的怜儿。

“小姐。你回來了。”怜儿感觉到有人进來。抬头看到将将进门的两人。忙搁下手里的笔。笑盈盈地绕过了柜台迎了上去。

然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发觉沫瑾的脸色有异。脚下的步子一缓。不由挑眉看向一旁的赵言。

沫瑾的神色。隐隐让她不安。顿时脸色也变得惨白。那此她拼命想要忘记的东西。似慢慢地又要浮出水面。

“怜儿。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随我到后头來吧。”

赵言听到她的话。松开了手。看着她径直往后院走。撇头时对上怜儿忐忑的目光。安慰地冲着她点了点头。：“不论她问你什麽。你知道些什麽。都实话实说。不必隐瞒。”

虽不知沫瑾到底想问自己什麽事。只是在听了赵言的话后。怜儿稍稍安定了心神。缓缓点头。

如此说來。不管小姐想问什麽。她只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对了。

目送着两人进了后院。赵言叹了口气。步子一转。身子一松。背靠在了柜台前。缓缓回望时。看到了站于门口的李旭。连自己都有些不解的。下意识便勾了唇角冲着她轻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