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在相府一直等到天色暗沉。也未能等來无笙的消息。到是素若也过了府來。道是赵言派她过來的。说若是她想住在相府陪梁晴也好。只是要小心自个儿的身子。
她陪着梁晴勉强吃了几口晚饭。因着晴儿前一夜便未曾好眠。就被她赶着回房去歇息。还让素若在一旁盯着她。
而她。顾自回了昔日所居的小院。
洗漱躺于榻上。却也了无睡意。如今的相府。只因大哥不在。她今天竟也有些心慌。相府失了主心骨。连带着这里的人。也沒了安稳感。
辗转反侧终是难以入眠。她干脆起了身。套了件衣裳出了门。
此时的天际黑沉沉的。阴云游走。时而露出半阙弦月。秋风清扫着小径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紧了紧衣裳。长吐了口气。
也不知大哥此时在牢中可会觉着冷。
天牢那种常年不见光阴的地方。定然十分阴寒。大哥的朝服又不厚实。也不知他们可有替他备上一床被子。即便是最薄的。也了胜于无。
只是想想。旦凡进了那种地方。受委屈是定然的。那些狗眼看人底的。也不知会否见着大哥一时失利而不知好歹。苛待了大哥。
她越想越觉忧心。虽说李旭传了话给她。说会好生照看梁仲。只是一个东宫太子。一个深陷囹圄的朝臣。在沫瑾看來。若依着李旭对其太子之位的看重。应是对此唯恐避之不及。话虽这般传的。是否真得如此行事。那便未知了。
再者。倘若皇上真要将此罪给坐实了。怕是他也无力相助吧。
隐隐地。于沙沙风叶响中。夹杂了一抹细碎的脚步声。沫瑾定神细听。果然听到似人踉跄而行的脚步声。不由微皱起眉。侧身隐于廊柱之后。微探头往院落扫去。
这声响。她方才将将出房门之时定然未有。此时那声音却是越來越大。而小径的來处。也似隐隐有一团黑暗挪动着。
她不由再往前探了身子瞧去。却颓然的发现。自个儿身外的门口光线太明。方才出來时又忘了关房门。此时房内的烛光映到门口。再加之头顶悬着的灯笼。将自己的踪迹完全暴露了。而來者隐于暗处。她却什么都瞧不清楚。
“行了。别探头探脑的看了。还不快些过來帮忙。”
沫瑾一听。放下了戒怀之心。只因听声音她认出了來人是赵言。只是听她气喘吁吁的。也不知扛了什么。
她提裙匆匆迈步下了台阶。奔了几步后才终能看清赵言到底扛了什么。
原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垂着脑袋也不知是死是活。看來大部分的力道都压在赵言身上。难怪她会累成这幅模样。
“这是怎么了。谁啊。”
沫瑾上前。伸了手却不知该从何处相帮。在赵言的示意下。才绕到一侧。努力撑起另一条手臂。
她一动。那人便一晃。沫瑾借光看清了他的脸。竟是梁仲身边的风殷。
“风殷。”沫瑾惊呼。“他怎么变成这样。”
想风殷的武艺非是寻常武者能相提并论的。能将他逼成这副模样。也不知是遭遇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