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若知晓她干过的那些事。才知道什么称得上真正的奇。”
沫瑾正感叹于他们相识过程的奇异。忽听得无笙正色地说道。不由微挑了秀眉望着他。饶有兴趣的待他接着说下去。
她很早便感觉到赵言背后定然有着许多她不知的故事。她猜不透。而赵言又从不肯多说起自己的事情。而她虽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生怕触碰到赵言心中的伤心之处。徒惹得她感伤。故而才会借着此次无笙回來的机会。旁敲侧击的想从他的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赵言是个颇为执拗的女子。昔日她为了寻父。实则还做过一些荒诞之事。彼时。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听闻自己的父亲在一处军宫做伙头军。便兴冲冲地去了。只是。军营重地。又岂是寻常人可近的。继而。她想了一个法子。”
说到此处。无笙停了下來。拈起了一块糕慢条斯理的放进了嘴里嚼着。沫瑾正听到紧要之处。见他停了下來。心头便似被猫爪子轻挠似的。痒得很。却又不敢催他。只得提起茶壶借着替他斟茶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无笙是存心想吊吊她的胃口。只是半晌也不见她催促自己。反惹得自己满心挫败。心中不由暗自腹测。这两个果然是姐妹。有时做出的事。皆是一个模样的让人牙痒痒。
于是。无笙率先败下阵來。端起茶盏抿了口。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她的法子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有些冒险。她仗着自己的身形比一般女子來的高。竟扮装了男儿身混入了军营。你也知晓的。此法风险太大。稍有不甚便会被人识破。介时便是掉脑袋的大罪。我也不知她是怎么走过來的。”
无笙叹息了一声。看着沫瑾眼中毫不掩饰的愕然与震惊。才稍稍觉得平息了些方才的失落感。
沫瑾觉得自个儿再怎么猜。也决计猜不到赵言竟想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法子。想必那时她定然也是走投无路了。脑子发昏才做出这等事來吧。
“不过数日后。赵言便发现自己的消息有误。只是想离开又谈何容易。正巧那时尉羌与高光国起了纷争。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战场。”
沫瑾的心不由提了起來。一想到赵言一介女子之身竟上了战场。即便明知她平安无事。却仍禁不住满心的担忧。
“战场素來是刀剑无眼。你死我活之地。你我不曾亲眼所见。亲身所历是定然不会明白那时的险峻的。所幸。她只是受了些小伤。而后便从战场上直接逃了出來。躲入了山中。之后便遇上了我。这也正是为何她会出现在显少有人踏及之处的山崖的原因。”
话到此。沫瑾也算是见识了赵言的胆大妄为。虽说她的举动实在不妥。然沫瑾更多的却是对她的心疼。
一想到她为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吃尽了苦头。沫瑾便替她觉得不值。赵言人生大好的一段时光。竟是浪费在了寻找一个负心汉的身上。这才真正是老天无眼呐。
“之后。我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便替她四处找寻父亲的消息做为回报。从高光国到尉羌国。甚至到南陵国。她从不曾放弃。直到后來遇上了你。顺着你的身世阴错阳差间竟寻到了她那个已改名换姓彻底换了身份的父亲。”
无笙说罢。溢出一声轻叹。而后端了茶杯一口饮尽了茶水。待放下杯子。正等着沫瑾替自个儿斟满时。才发现她定定地发呆出了神。便认命的提起了茶壶自斟自饮。
沫瑾曾觉得自己在苏府仰人鼻息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如今听无笙简简单单的三两句话。却顿时觉得。不说旁人。较之赵言她实在幸运的多。她有母亲、怜儿与馨儿伴在身旁。还有赵子昊时不时的照拂。与孤苦无依。四处飘泊的赵言相比。她还有何脸面叫一个苦字。
“实则。有关赵言的事。我知晓的也不多。或许她还经历过许多。只是她从不曾同旁人提及。便是我们问了。她也未必会说。只有她自个儿愿意时。咱们才能得知。”无笙一手端着茶杯。慢慢地饮着。
沫瑾点了点头。心想着自个儿便是不敢问她。才跑來他这里探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