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空中飘散。间或还有丝腥臭的味道。
夏伊朵醒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当她张开眼皮子。当视线触及到傍晚窗户缝隙中洒落进來的微光时。瞳孔闪过些许暗影。不过片刻。又再度变得一片清晰。
触及所及。是医院纯白色的病房。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鼻腔中嗅到的药水味道。旁边还有一张临时搭建的床铺。只不过床铺上分外凌乱。而上头的人影。夏伊朵也并未见到。
床头上还放着水果跟鲜花。这一切。有些刺目。
她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手背上却传來一丝轻微的疼痛感。夏伊朵下意识的顺着那丝疼痛感找去。眼帘所及之处却发现手背上扎着针头。而一个输液管连接着针头。此刻因为她的动作。而在空气中轻微晃动着……
夏伊朵努力回想了下之前的情形。眼睛忽然越长越大。越睁越大。直到最后。她忽然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來
手掌下意识的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底下略微凹凸的感觉依然由在。孩子……沒掉么。
可是。在她意识昏迷过去之前。怎么会听到医生说。这个孩子沒救了呢。保大人。保孩子……
这一句话像咒语一样的回荡在夏伊朵的脑海里。只是当此刻。在手掌接触到底下温润凹凸的触觉时。夏伊朵才知道。原來这一切不是梦。原來。她真是曾经差点将这个孩子弄丢了。只是孩子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还有。翎羽呢。翎羽去哪里了。
夏伊朵现在有千千万万个疑团解不开。有千千万万个问題需要问。只是沒有人。她不知道到底该问谁。
好在。随着‘咯噔’一声病房门开启的声音。房门很快被來人推开。夏伊朵下意识的顺着房门打开的声音看去。不期然的撞上一张她熟识的脸。
“娜娜……”当视线触及到对方那张同样惊愕的面容时。夏伊朵的心里。居然有点小失落。她刚才居然在期待这个人是翎羽……
娜娜此刻正陷入于夏伊朵终于苏醒的状态中。是以压根沒发现夏伊朵脸上的失落。“朵。你可终于醒了。你知道么。你整整睡了快三天了。我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來了呢”
娜娜向來是个口无遮拦的主。是以这句话一出。当下自己“呸呸呸”连吐了三口口水。差点沒给自己一个巴掌。“瞧我这张破嘴。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我们夏伊朵小姐果然福大命大。好在终于醒过來了。不然我还要考虑换个伴娘人选呢。”
夏伊朵压根沒注意娜娜说了些什么。她的注意力全被娜娜刚才那句话吸引过去了。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夏伊朵有些晃神。“你说什么我已经睡了三天了”
看着夏伊朵那一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模样。娜娜也有些叹息。“是啊。你个祖宗奶奶。你都已经睡了三天了。我们都差点以为你醒不过來了呢。”
“好在啊。你这是终于醒了。不然叔叔阿姨不知道会有多担心呢。特别是阿姨。她一直在照顾你。我们劝了都不听。今天早上才勉强去睡了……”
“阿姨以前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结果就这几天的时间啊。就折磨的消瘦了不少。特别那个黑眼圈。眼睛里的血丝啊。叔叔劝她去睡觉她都不肯去。好在我们给她喝的水了放了安眠药。她也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了。”娜娜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烦。便不再接下去。
只是这三天來。还真是夏母照顾的夏伊朵。本來娜娜总以为夏伊朵这个腹黑妈咪。她未來的腹黑婆婆。应该也沒有这么细心。可是这几天擦身还是用水润唇。这些细小的事儿。夏母都是一个人做的。并且她还在不时的自责。有时候娜娜看了真揪心。
“我妈她……沒事吧。”夏伊朵并不知道这三天里的事情。此刻听娜娜一一说來。实在是太过揪心。特别是她那个妈咪
小时候夏伊朵总以为妈咪是疼爱她的。因为全家那么多个哥哥。妈咪喜欢女孩子。就盼着生一个女孩子。
只是后來啊。因为她那个无良老爹的乱吃醋。她那个妈咪就被无良老爹给拐带走了。拐带着四处去旅游。而她则被丢给了四个哥哥。
从小。夏伊朵是跟四个哥哥一起长大的。他们又当爹又当妈的将她抚养长大。对于夏伊朵來说。四个哥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存在。而他们的老爸老妈。在随着一天天的记忆淡忘后。在最初的开始找妈看不到后。夏伊朵在心里就渐渐不指望了。到后來也随之忘记了还有妈咪爹地这两个人。若不是他们每年都会抽空回來一次的话。恐怕夏伊朵对这爹妈的印象也不会深刻多少。所以从小夏伊朵总以为。妈咪可能不是爱她的。
这种感觉不是恨。而是失落。就好像小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妈接送。而她。每次接送的都是哥哥们。
只是这一刻听娜娜说來。夏伊朵才知道。原來妈咪是爱着她的。也许从前。她真的是误会她了。
“早上五点去睡觉的。要晕睡过去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娜娜啊。假如宝贝醒了。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