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一九二三年四月二十八日,这是奉天历史上发生的为数不多的大事,拍卖会上,松本一郎所代表的日方以叁佰万大洋获得第二矿区的开采权,正式接管王家的所有生意,这也意味着日方从此以后可在东北地区任意妄为,全面渗透东北经济。
然而,在第二天,也就是一九二三年四月二十九日,所有情况却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奉军大帅张城安以军事演习为由轰炸日本大使馆,除松本一郎外,日军驻东三省境内所有尉级以上官兵无一幸免,全部在炮火中化为灰烬。日军的反应也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快,直到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张城安通报全国,表示一定会给出交代时,日方才得到消息。
四月三十日,凌晨三点,帅府地下暗牢。
昏暗潮湿的地下暗牢内,老旧的泛黄灯泡慢慢悠悠的荡着弧度,松本一郎经过严刑拷打,面目全非虚弱无力的靠在电椅上,他微微喘着粗气,头微仰着,额头上的汗珠湿哒哒黏住发丝,他双手双脚都被紧紧铐着,丝毫动弹不得。
“松本先生!”张城安身穿风衣长裤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
负责拷问的小兵惭愧的低下头。“报告大帅,他什么也不肯说。”
“你先下去!”张城安命令道,伸手拖了把椅子慵懒的坐到他面前,扬声道:“我知道松本先生是天皇最忠诚的仆人,自然什么都不肯说,但松本先生可知道,你来到这的目的跟你开不开口并无关系。”
松本一郎双目怒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张城安用鼻音否定,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看来松本先生还是不太了解我,我办事不喜欢直接切入主题,不如我们先来聊点别的。”张城安将手指伸进右手口袋,拿出一张信纸在他面前晃了晃,“比如松本先生这封家书。”
松本一郎瞪大了眼睛,“你盗了我的保险箱?”
张城安将手中折叠的信纸重新打开,“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不是也盗了王府的保险箱,哦!对了,你保险箱里王家所有凭据我都拿回来了,这你应该不意外,但我唯独没拿第二矿区,你知道为什么吗?”
松本一郎顿时了然,气的浑身颤抖,“张城安,你耍我!”
“不然你以为张王两家为何要联姻!第二矿区的凭证一直在我手上,你的那份现在正随着大火化为灰烬了。”
王老爷早知道日本人盯上这两座矿山,以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保全王府一家,为了女儿的安全和民族大义,决定与帅府联姻,将两座矿山作为女儿陪嫁交由张大帅进行开发,虽表面仍由王府管理,实权却早已交由帅府,直到第二矿区准备开发,王老爷深知日本人行动迫在眉睫,加上对张城安的绝对信任,为安全起见,才将手中所有的矿产凭证全部秘密交由张城安,王老爷千般计算,甚至宁愿成为挡箭牌,无非是想为女儿谋划一条安全的出路。
张城安接着说道:“所以你就派出一直秘密潜伏在中国的日本间谍,企图破坏我们的婚姻,松本谷伊,他是你的弟弟。”
“他只是个愚蠢的废物!”松本一郎用日语吼出了这一句。
呵!张城安嗤笑,“这信中提到,你的计划为多数人反对,可你还是铤而走险,现在你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个愚蠢的废物。”
“任何计划都有风险,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绝不后悔!”
张城安笑起来,“我知道松本先生是军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松本先生太早离席,恐怕不知道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举办的宴会上,日本军界五十六名军官,除你之外无一幸免!”张城安顿了顿,“不知作为本次事故的唯一幸存者,松本先生作何感想。”
松本一郎羞愤之至,拼尽全力挣扎着起身,怒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张城安嘴角轻扬,字字珠玑,“我要你松本一族在日本军界永远抬不起头来,而你,将作为失事飞行员被送上军事法庭。”
什么?松本一郎硬挺在半空中的身体滞了滞,又重重跌回到椅子上,他面如死灰眼神失焦,头微垂着,良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好似带着最后的希望,“我大日本帝国绝不会就此罢休!”
“贼喊捉贼!”张城安站起身,侧对着他,微微侧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松本先生,你不是个可敬的对手。”
此次事件举国欢腾,让张城安收获一众掌声,各路志士仁人公开登报表示赞许与支持,成功打击了日本人的嚣张气焰。三日后的军事法庭,奉军上交失事飞行员,公开审理后判处枪决,奉军拒绝赔款,日方不敢再有作为,便不了了之。
此后,日本人全面退出东三省,东三省境内再无任何日本人出没,被炸的大使馆重新建设变为“盛京酒店”。东三省进入稳定的和平年代,全面发展经济与军事。奉系于次年击败直系,进入全盛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此前,我曾想过给《矜安颂》一个不一样的开始,如果王雅矜说什么也不嫁给张城安,如果张城安说什么也不肯娶王雅矜,如果两家的联姻失败,那
么会怎么样呢?我试着往下想,王家没有张家做靠山,日本人提前动手,王老爷王夫人不幸被害,王雅矜一下子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心思沉重的复仇者,一切都不会改变,以张王两家的交情,张家定会出手相助,为了保护矿山和王家产业王雅矜还是要嫁给张城安,只是他们感情发展的感觉会大有不同,王家的经济实力,张家的军事权利,张王两家的世代交情,日本人的阴谋野心,都注定张城安与王雅矜的夫妻缘分,与其一开始气氛就如此阴郁低沉,我宁愿给他们无忧快乐的两年,想到这,我已对开篇的发展没有半分不满,因为这就是我的《矜安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