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山有草木兮(上) (5)

凤囚凰 天衣有风 12340 字 3个月前

地感觉,就当角色扮便好,但花错却是不情不愿,纵然放下了剑,和楚玉一般换上侍从的衣饰,他身上地傲气,却始终是太过张扬扎眼了。

同样是站着,他地身体笔直如剑,什么都不必做,便仿佛有剑气自然散发,这一点,便是观沧海现在正在挑剔的。花错面上含怒,好几次都要发作出来,可偏偏观沧海地鱼竿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他稍有异动,便飞快点在他最弱的关节处,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两人的巨大差距,纵然观沧海没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知道,那是对方刻意留手的结果。

技不如人,只能任由摆布。

楚玉不太清楚要见的那人是真的需要如此镇重对待,还是观沧海在趁机玩弄花错,横竖事不关己,她也可高高挂起,只是看着看着,楚玉却想起来,这情形竟是她见过的:在接近一年前,花错也曾这么对付过柳色,那时他在帮容止在训练柳色,只要柳色稍一偷懒,他便不客气地教训过去,只不过此际被教训的人反成了花错。

巧合的是,那时花错用的是竹竿,这时观沧海用的是竹制鱼竿。

真是风水轮流转,楚玉才想发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却一时间笑不出来。

观沧海又玩弄了一会儿花错,便忽然放下鱼竿,拍拍身旁的扶手,示意他们做好准备,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来了!

楚玉心中一凛,瞥一眼花错,却见他完全忘记了方才观沧海训练的要收敛低调,他的目光宛如寒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

很快地,门被拉开,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两名侍卫,他们开门之后,马车上的人才缓缓地走下来。

楚玉不像花错那样毫不掩饰,她状似恭敬顺从地低着头,只不时拿眼睛偷瞟门外,一直有护卫包围在那人的前后左右,她看得不甚分明,虽然有些心焦,却只有默默地等待。

那人被侍卫簇拥着走到门口,这才撤除警戒,侍从左右散开门外相候,而那人则独自缓步踏入屋内,也终于在楚玉面前露出来真容。

这样的近,这样的清楚。

楚玉只瞥了一下便飞快地低下头,不贪多看,也不必多看。

那个人……

不是容止。

唔,表打我,要打也打轻点……

虽然不是,但是却是有莫大关系的,所以尽管费了些笔墨,却必须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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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一章 我不是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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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容止。

楚玉低下头,说不出此刻心情是失落还是放松,又或者二者兼有。

那日她在白马寺外的匆忙一瞥,可以说是看错了,也可以说是没有看错。

那少年进屋之后便自己找了个锦垫团子,正对着观沧海坐下来。他的容貌与容止很相似,不管是那如画的眉目,还是那秀丽的轮廓,几乎与容止一般无二,若是远处匆忙看去,加上光线的影响,真的很容易错将他看作是容止。

但是,他不是。

方才只一眼,楚玉便看清楚了他与容止的区别。

不是外貌上的细微差异,就算这少年顶着与容止一分一毫都不差的脸孔,楚玉也能毫不犹豫地认出分开他们俩----那是在气质上根本性的迥异区别。

容止是从容的,容止是沉静的,纵然心中伏着凌厉的杀机,他也始终是那么一副高雅温柔的模样;可是这个人不同,他的眉眼神情,始终不似容止那般善于收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周身都是让人不可逼视的尊贵气势。

然而这些只是次要,楚玉能一眼区分开他们,却是从另一方面。

即便是在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容止依然给她一种强大的感觉,那种强大平时并不显露,只在山穷水尽之际,才偶尔能绽出来些许端倪,他是无可转移的山岳,他是永不干涸的海洋……可是眼前的少年,纵然外貌凛冽尊贵,可是在那份刻意展现的强势之中,却始终伴着脆冰薄刃一般容易摧折地脆弱。

这少年……不够强大。

亦或者说,他的强大,不够本质。

他身侧纵然环绕着很强的武力保护。可是这些只是外部附带地,容止的强大。始终在他地内里。

这少年生得与容止十分相像,他们之间也许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不是容止,这个认识首先让楚玉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她也算明白了观沧海说的话。这少年是不是容止,只有让她在近处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而他让他们扮侍从站在他身后,也不全然是为了好玩,而是给他们一个好地视角,假如只让他们远观,因为外

貌上的相似,很容易将这两人弄混。

心情放松下来,楚玉开始有闲暇去思考对方的身份。以对方的配置来看,其人应该是位高权重,而他周围的保护异常严密。这说明他的身份地位也许令他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要防备着别人的袭击和暗杀。

身份尊贵。加上处境危险。再联想到去年的帝位换人事件,楚玉隐约能嗅出一些其中隐藏地味道。虽然尚不能确定这少年是什么身份,可是约莫是与北魏政权脱不开关系的,甚至的,与北魏皇室有关联。

想明白这一节,楚玉又分神瞥向一旁地的花错,一看之下大感无奈,此时花错脸上带着一种好像要把少年一口吞下地可怕神情,双眼紧盯着不放,好像要将少年身上剥一层皮下来一般。

花错脸上好像明白写着“我不是一般人”这几个字,而那少年也算沉得住气,尽管被花错这么盯着,他依旧好像没事地人一般,权当花错不存在,只斯斯文文地问观沧海一些问题。

楚玉原本想仔细听听少年在询问观沧海什么问题,不过听了几句她便放弃了,这两人说话太绕弯儿了,什么事都不放在明面上说,一个劲地玩暗喻。

什么天上的鸟儿啊,地上地马儿啊,山川河流啊,春花秋叶啊,一切可以拿来作比喻的事物,都从他们嘴里冒出来了,就是死活不说到人。

楚玉隐约能听出他们是在用暗语交谈,那些什么鸟儿马儿山水花叶,应该都别有所指,只不过她并不清楚这谈话的背景资料,也无法一一推导出真实的情形,只能跟着迷迷糊糊地听,听十句忘九句,最后索性放弃不去深究。

反正观沧海不可能马上就跑,她若是真想探究,待会儿问观沧海便好。

那少年与观沧海谈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告辞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少年停步转身,用一种深沉得可怕的目光扫了一眼花错,那种深沉与容止深不见底的沉静不同,充满了张扬逼人的凌厉骄傲,尊贵得仿佛对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

花错何尝经得起这么撩拨,对上少年这样的眼神,再衬着他与容止几乎一样的脸容,纵然明知道此人不是容止,他也控制不住,脑子里嗡的一下,便要朝那少年冲过去。

观沧海的动作比花错更快,他飞快地拾起鱼竿,反手一鞭打在花错脸上,在花错脸上正中的位置印下了一道鲜明的红痕,但是这只让花错稍微缓了缓,又不管不顾地疾奔而出。

这片刻功夫,对少年而言已经足够,他踏出门外,守候在门边的侍卫便迅速包围上来,当前两人迎上花错,登时刀剑交击之声破空传开。

剩下的一半侍卫也在下一瞬间迅速聚集过来,极有章法地从各个不同方向和角度攻击花错,这些人的武艺虽然及不上花错那么高明,可是难得他们配合有度,且凶猛狠戾悍不畏死,将花错生生困在门口,一步都前进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走向马车。

少年没有理会花错,对于身后激烈的交战,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好像习以为常,只自顾自上了车,命剩下另一半留守原地的侍卫与他先行离开。

纵然被那么多人包围着,楚玉从屋子里遥遥看去,却禁不住产生一种错觉:那少年的身影,是那么的孤独。

一直看着那少年上车走了,门口花错还在于那些侍卫缠斗。眼见着门口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楚玉忍不住低下头,小声问观沧海:“你不阻止他?”这么打下去不太好吧?

观沧海懒散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说地是,倘若死在我家。我还得费神叫人埋尸,不如就此分开他们。”

他话音未落,手上鱼竿便闪电般地点了出去,楚玉只听见一连串几乎叠在一起的脆响在刀剑声中响起来,紧接着门口几乎缠斗成一团的几人快速散开。

少年地侍卫后退了几步。兴城合围之势包着花错,他们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血迹在衣衫上洇开,而花错身上地伤势比他们更重,他虽然剑术长进,可是这群侍卫并不是普通的武者,个个都拥有一流的身手,竟然将他给逼迫到了这个境地。

看清楚花错的伤势,楚玉心中微动。对那少年的武装配置又提高了一些评价。

观沧海轻描淡写地道:“花错,你回来。”

花错全身都在往下滴着血,衣衫几乎完全被染红。可是他眼中地杀意却异常的明亮,语气也是毫不动摇的坚决:“不。”

观沧海冷冷一笑。道:“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你若是不肯听从。今天便索性死在这里好了。”

之前在楚玉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平和亲切的观沧海,此刻终于展现出了他骨子里的强硬冷酷,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屋内屋外的人,都感觉到一种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强大压力。

这是一种无以伦比的威势,与容止精神上地强大不同,这是不逊于容止的,另外一个层面上的可怖强大。

观沧海不带感情地道:“假如你始终如此冲动莽撞,只怕还未再见容止,便不知死在什么人手上。与其放任你自寻死路,不如我在此了结了

你地性命。”

花错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可以听出来,观沧海不是在开玩笑,倘若他不愿听从,只怕真的会立即被他杀死。

而这个时候,花错方才被那少年激得发热地脑袋也渐渐冷静下来,那少年并不是真地容止,他根本不须如此在意,退一步来说,即便他想杀那少年,也不必如此明着来,暗杀手段用上一二便好。

心情一松,身上的伤随即产生了效果,花错咚地一声倒在地上轻描淡写地打发走少年的侍卫,再叫人来处理花错身上的伤,好不容易得闲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楚玉和观沧海坐在花园边上的凉亭中,两人面前摆放着点心水酒,此时观沧海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但方才的印象还残留在脑海中,让楚玉说话时,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观沧海,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观沧海微微一笑,拿了杯酒在手上,却不沾唇,好一会儿才道:“我曾对某人做出承诺,不对任何人透露其身份,所以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楚玉一听不由沮丧:“什么都不能说?”

“自然。”顿了一下,观沧海忽然神秘地对楚玉笑了笑,“可是,你可以自己来看,假如你不介意继续扮作我的侍女。”

那笑容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一下子便将楚玉方才在脑海中建立起的充满威势的印象打破,不由跟着笑出来:“当然可以。”

下一次那少年来访时,只有楚玉一人跟在观沧海身边,花错因为伤势未愈,不得不卧床养伤。那少年照样是与观沧海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猜谜,可是这一回,那少年交谈完毕站起来,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抬手指向楚玉,问观沧海道:“这侍女我瞧着很是顺眼,居士能否将她送给我?”

料不到竟然毫无预警地扯到她身上,楚玉愣住了。

这一章加长,过三千了。

今天网络太渣了,死小电还跟我闹别扭……就不在群上喊更新了,大家多刷刷吧(汗,弄错先后了,真要能看到这章也就不用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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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二章 不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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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原本是低垂着眉眼,安安分分扮作侍女的,可听见少年的话,她禁不住震惊地抬眼,望向那少年,只见少年眼中是一片淡漠,没有什么特异的情绪。

镇定一下情绪,她的目光带着惊异疑虑,下意识地投往观沧海。

那少年,会否发现了什么?

楚玉并不认为,那少年是真的看上了她,以少年所展现出来的东西,可以推断其拥有极高的地位,什么女人没见过,想要什么样的绝色得不到?

她虽然比不上容止那样聪明绝顶,但是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虽然可称得上清雅美丽,却并不足以让少年这样的人动心,甚至拉下面子开口问观沧海索取。

但是楚玉现在也不能开口拒绝,她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侍女,去留都是应该由观沧海决定的,倘若这个时候为了避免被要走,而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不光是断绝了今后光明正大旁听的机会,也是在扯观沧海的后腿。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楚玉觉得若是让他知道观沧海帮外人来窥探其身份,总是有些不好。

当然,楚玉也相信,观沧海定会毫不迟疑地拒绝少年的要求。

下一刻,楚玉感到自己腰间一紧,随即被一股力量拉倒,倒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清淡的草药香气迅速地包拢住她,让她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楚玉微微睁大双眼,只听见头顶上传来爽朗的笑声:“承蒙你看重,可是这侍女是我极为心爱的,实在不便相让呢。你若是不弃,我这儿还有不少美貌侍女,你尽管挑选便是。”

楚玉实在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是应该甩观沧海一巴掌,骂声“流氓”后站起来。手机站wa1 6k还是应该配合观沧海的说辞嘤咛一声“公子,有外人在”,前者她实力不过后者她脸皮不够,犹豫了半秒,楚玉选择了折衷的办法。稍稍转身,她假装害羞将脸完全埋入观沧海怀里,以免那少年看出她神情不对。

少年有些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问道:“真地不能通融?”

观沧海单手抱着楚玉,他的手臂很稳很有力,将楚玉的身体圈在他怀中挣脱不得,另一只手则轻轻抚上楚玉地头发,微笑道:“还请恕罪。唯独这个,我不能给你。”

少年嘴角一翘,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楚玉背对着少年,看不到他地表情。担忧他还有什么后招。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往外走的声音。再接着是马车车轮声和整齐一致的脚步声远去。

听着少年坐车与他的随从远去,楚玉这才放下心,她翻了翻白眼,出声道:“喂,观沧海,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下一刻,楚玉便感到腰上一松,她双手在观沧海肩上扶了一下,几乎是跳着离开他的怀抱。虽然知道观沧海是为了做戏给那少年看,但太过亲密地接触还是让她有些窘迫。

方才她几乎是整个人躺在观沧海怀里,身体紧贴着他的没多少缝隙,稳定的热力透过衣衫传递过来,与容止单薄的温凉不同,这是一种让人放心的温度,强大宽厚宛如山岳。

站稳之后,楚玉忍不住瞪了一眼观沧海,看见他眼上蒙着的锦缎,才想起来他其实看不到,观沧海的行动太像一个正常人了,以至于她常常会忘记,他其实是个瞎子。

观沧海淡淡一笑,又随意地拿起身旁的酒壶,自斟自饮。

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让楚玉抛开了窘迫与慌乱:不过是抱一下,这也是为了表演逼真,让那少年知难而退,观沧海已经放开她,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这么一想,楚玉心中也跟着释然。

今天来此地目的已了,楚玉向观沧海告辞。

观沧海家和她的楚园虽然两家相邻,但想要自回自家,却还要先从观沧海见客地屋子里出来走一大段路到门口,再转弯走上一程,才抵达家门。楚玉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建议观沧海在两家间隔的高墙那里开一道门方便直接来去,忽然她听到脑后传来异样风声,还没等她有所警觉,脑后地痛楚便将她卷入黑暗之中。

被绑架了。

再度醒过来时,楚玉地第一个念头,便是有了这个认知。好在她也算是有过被绑架经验,如今再度面临,勉强能临危不乱,观察周围的情形。

楚玉揉了揉还有些隐隐作痛地后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一间装饰清简的卧房,房间里除了床之外,便是梳妆的镜台,以及屏风木架,屋内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人,她身上也没有绳索铁链等任何束缚的物件,对方将她带来,好像就这样把她扔在床上便不理会了。

对方要么是太轻忽,要么是对他们的防范能力有足够的自信。

仔细回忆一下昏迷前的情形,楚玉已经能大致猜出来绑架自己的是什么人,没一会儿,斜对面的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人证实了她的猜测。

正是那问观沧海索要她不成的少年。

楚玉很容易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那少年假装离开,却只是离开观沧海的视线,随后令人埋伏在她出门必经的路上守着,将她打晕绑来此处。

观沧海家的宅院虽大,人手却不多,更没有多少保卫力量,观沧海本身实力强大不需要保护,这并不意味着,他家中是完全安全的,正相反,观沧海看不到的地方,谁都能侵入,谁都能任意妄为。

楚玉正是忽视了这一点,她因观沧海不会伤害她,便下意识地将观沧海家中也视作安全的,身边没带上保护的人,才落得如此境地。

默默在心中反省自己的失误,楚玉镇定地盯着少年,等着他开口。

既然对方不杀她,反将她带走,那么必定是有所图谋,她且看这少年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