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羽眼睛有些湿润：“我在想，到底什么是江湖，为什么江湖，就一定要有厮杀？”

这话说来可笑。

想当初他在地坛高中的时候，也是一个小霸王，现在居然对江湖也起了一种恐惧。

看来这的确是一条让人无奈的路。

萧遥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一丝感触道：“其实我也看不透这个江湖中，走入其中，就身不由己，仿佛这就是一个泯灭人性的地方，谁也无法掌控，谁也无法做主，不过与其说是江湖残酷，不如说是人性之残酷，若是没有人，又怎会有江湖。”

白惊羽呆呆地看着萧遥，忽地决然道：“三哥，我不可能杀圆圆。”

萧遥漠然道：“我清楚。”

白惊羽愧疚地望着萧遥：“你不怪我？”

萧遥微笑：“我当然不怪你，无论要谁动手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都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情，正如当初薛冰杀了诗诗一样，我虽有心为诗诗报仇，可最终却无法对薛冰下手。”

白惊羽第一次听萧遥说起这事儿。

他根本不晓得，萧遥跟薛冰之间，还有这等难解难分的恩怨。

更不知道当初西门诗诗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萧遥有多么的痛苦。

其实就算到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萧遥的苦。

他还年轻，却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兄弟的死，亲人的死，爱人的死。

每一个人的离去，对他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伤害。

正如他所说，人永远都是在痛苦中成长。

“三哥。”

“你别说了，以后有圆圆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出面。”

白惊羽还待再说，但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终沉默。

原来他觉得，自己若真的要跨过这道阴影，就必须要亲自面对圆圆，但想到自己的脾性，一旦见到圆圆，肯定无法下手，因此只能默然，随萧遥安排。

这时候，花汐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萧遥跟白惊羽眼里的倦意，不禁一怔，随即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道：“都快中午了，你们还没去洗脸？”

两个人相视一眼，彼此苦笑，随即返回房间洗刷一下，之后就在餐厅集合。

吃饭的过程中，张扬就给萧遥建议：“三哥，我们现在要不要转移阵地？”

上次偷袭皇甫云天，给他逃走以后，张扬就也回返酒店。

毕竟有圆圆在，张扬见识不见识，都已经不重要。

萧遥明白张扬的意思，无非是这里已经给沈闻道的人发现，继续守下去，也没有什么秘密性，若是给对方一举攻破的计划，那么到时候，只会对自己这边不利。

萧遥仔细思虑之后却道：“不必了。”

花汐看来也赞同张扬的话，听到萧遥这么说，就忍不住道：“为什么？”

萧遥苦笑：“没必要，我们之前会派人盯住他们，他们发现咱们的行踪之后，自然也会盯住我们，我们不管换哪个地方，都会被他们发现的，与其浪费精力，不如以逸待劳。”

花汐古怪地望着萧遥，只觉得这些话他随口说来，像是漫不经心。

却又是别人深思熟虑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