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玩了一整天的两个孩子,在洗了澡后很快地睡了,现在该是成人时间。
洗好澡的江心朵刚从浴室出来,看到原本在另一房间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她,站在她房间的阳台上双手撑在栏杆上,静静地抽着烟。
那背影,看着有些孤寂。十一月的伦敦,虽然不下雪,但深夜的寒风还是很刺骨,他连外套也没有穿,身上只有一件薄薄未及膝盖的睡袍,顶着大寒风站在阳台上抽烟,他不觉得冷,她看了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回过身子,手里还夹着未燃尽的烟。
看到他欲抬脚进来,江心朵伸出手阻止他,“站住。”
他顿住了脚,静静地望着他。
“先把烟熄了。”
等他把手上的烟头按掉后,她才让他进来,然后七手八脚地跑过去落地窗给关好,拉上窗帘,回过头看到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你不怕冷我怕。”
她怕冷本来就是事实,身上就算有加厚的浴袍可吹着冷风还是会冷的,才不是担心他会着凉。
“我知道你怕。”他并没有走过来,而是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到她站在原地不动,他朝她伸手示意她也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到他并没有不轨之举,江心朵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然后他把桌上的da推到她面前,“andy每天都会写一篇读书心得给我看,但今天他没有写心得,而是日记。”
听到他说是儿子的日记,江心朵把那台订制的da拿到手里,看着上面那一行行由那双小手敲出来的文字——
“这个周末,没有任何的课程安排,与爹地妈咪还有妹妹到伊斯特本休假。我们在海边堆沙堡,烤肉,放烟火,玩得好开心。希望爹地、妈咪还有妹妹永远都在身边……”
看到这里,江心朵双眼模糊,看不下去了。
孩子的心情,她了解。如果可能,她也希望天天守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长大。
“朵朵,回我身边来,好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她身边的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趁热打铁的要求。
早知道亲情牌这么好用,他何必像绑架一样把她带走,还做尽了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的傻事。
“我跟孩子们的事,和回不回你身边绝对没有关系。”她是可以搬到伦敦来住,但是不会搬去与他住在一起。
虽然要跟他做邻居,她可能做不到,因为她不像他大boss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想在哪里买房子,买多大的随他高兴。
但她回伦敦居住,一样是每天可以跟孩子见面,吃饭的。
听到她这么说,范仲南确是大失所望的,本以为今天她与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再看了儿子的日记会降低心房的,但这一招还是失效啊。
“真是倔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现在发现还不晚。”她收起儿子的da,推开他放到她肩膀上的手,往旁边移了移,与他拉开距离。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如果他搂了她的肩膀她不反对的话,下一步他肯定会更过分的,所以,一定要跟他拉开距离。
可是,他没有逼过来,修长的腿却伸长过来拦在她面前,偶尔会擦过她光洁嫩滑的小腿,毛茸茸的看起来像猩猩。
好讨厌!可是,她还真是有问题跟他谈。
“关于孩子的问题,我想过了。”她手里还抚着da光滑的边沿,要怎么做才能让一双儿女快快乐乐地长大,这是她这几天都在思考的。
“我如果真的要跟你争,我争不过,小逸也会很为难。可是我们之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再也回不到最初,我只希望我能陪着孩子们好好过!我希望就算我们没有住在一起,但是双方都可以拥有孩子的探视权,不要在孩子面前再争执了,可以吗?”
对于婚姻,感情,伤过一次她已经怕了,不敢让自己再试一次。
这就是她得出的结论?
范仲南扯着笑容,有些落寞,却又不打算就此放弃,他移动身子,又靠近了她一些,“你好像都已经盘算好了。那什么时候搬来伦敦?我来安排。”
只要她人在他眼皮底下,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的。
这人会不会太过分?她只是说陪着孩子一起过,他马上说他来安排。他安排的话,大概是她直接搬到他房间,跟他睡一张床才是最满意的!
而且,他干嘛一直靠过来——
“我在墨尔本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会这么快……”最注要的是她的学业没修完,“放假我会带贝贝过来。”
“下个学期让贝贝到伦敦来,跟儿子一起上学好不好?”
“不要。”他已经把她逼到沙发尽头了,再也没有可退缩的空间了,到底想怎么样?
“为什么不要?”他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肩膀,让她感受他烫人的体温。
“你别这样……”她扭动着身子,不知是抗拒他或
自己。
“朵朵,别拒绝我,嗯……”
“我不……”
“闭上眼……”
眼看着他的脸越逼越近,这次没有儿子来救她了——
她屏息着,等待他们的唇靠近,直到没有距离。
他只是在她唇上反复温柔的亲吻着,一点一滴地交彼此的味道——
如果他强吻,也许她会反抗,可他却如此柔情,细致又缠绵地吻着她,好像她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她不能不软化、不得不回应。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抚着她发,在她唇上留连忘返——
空气变得燥热不安——
她颤抖着睫毛,两只小手贴在他强壮的胸堂,感觉他心跳得好快,还有那热烫体温传来,让她整个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不给她后悔及思考的余地,这一次,用温柔来迷惑了小羊羔之后,大野狼本性再度展露无疑——
旖旎的春光让夜晚炫烂得更加美丽……
在这样美丽的夜晚,伊斯特本码头附近的一间酒廊里,多姿多彩的夜生活也才正式开始。
从来来往往的大门口,走进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留着一头波浪长发的东方女人,如果只是看她身后,一定会以为是位身材曼妙的年轻少妇,可从她脸上的妆容却看得出来,她年纪不轻了。
她一一拨开人群,目的很明显,找人。
终于,在角落的一个开放式包厢里,她找到了目标,正是那个搂着一名金发美女上下其手的男人。
她咬着牙走过去,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酒杯朝男人泼了过去——
“fuck——”被人打扰了兴致的男人粗鲁地咒骂一声,随即把脸从金发女郎的波涛汹涌中抬起来,在看到来人时,所有的咒骂都吞了下去,伸手把身旁的女人推走,惹得女人瞪了来人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范博文随手拿过桌上的香烟,点上,一明一灭的火光中,映出一张细纹横生的脸。
“来看你拿我的钱玩女人是不是特别爽啊!”谢亚丽咬牙切齿道。
当初她怎么会跟上这样的男人?又为什么不早点弄清楚他真正的身分?
年轻的时候凭着那张脸及身家整天钻在女人堆混,不务正业,现在一把年纪了,仍旧不改其恶劣性子,整天还在混酒吧,玩女人!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不是为了争回一口气,她才懒得理会他。
“你的钱?还不是我们范家的?”范博文吐出一口烟不在意道。
“你被赶出范家,你名下的公司被一一清盘的时候,你有带一分钱出来吗?真是笑话!”
“谢亚丽,你也不必这么看不起我,没有我叔叔给你那笔钱,这些年你能过得这么好吗?没有我打点一切,你以为这安稳的生活是老天安排给你们的?”
“靖文她也是你的女儿,是你们范家的人,我们凭什么不能享受范家的东西?倒是你这个正宗的范家人,被自己的侄子赶出来,还是净身出户,不觉得丢人吗?你还整天在这里醉生梦死,难道你这辈子都要这么窝囊过完吗?”
谢亚丽的声音也是很大,反正他们说的是中文,这里又吵又闹的,那些鬼佬听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