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的话,让华灼惊愕了许久,她问华宜人肯不肯离开,华宜人却抛出一栋房子,本来还以为华宜人的意思,可能是希望她去找华宜人的父亲商量此事,结果事情出乎意料,西弄里那里竟然有荣安堂当年的产业。
华宜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灼百思不得其解,只可恨当时华宜人没有把话说完,现在再想去问,也没有机会了。
“惠少奶奶怎么来了?”。
正在主仆都满腹疑感的时候,七巧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小惠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八妹妹可好些了?老祖宗听说八妹妹吃醉了酒,十分担心,特地命我来瞧瞧。”
华灼一惊,连忙用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搓出一张仿佛醉酒的红面皮,然后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装睡。
刘嬷嬷闪身转过屏风,到了外室,正见七巧打了帘子让小惠氏进来,便迎上去道:“让老祖宗费心了,方才吃了醒酒汤,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惠少奶奶请这边坐,八秀,快上茶。“
“哟,刘姆锋也从席上回来了…,。”小惠氏也不往内室硬闯,就在外头坐了下来,又道,“既然八妹妹睡了,我也不吵她。她呀,就是好强,只饮些蜜酒便也罢了,便还吃了十五姑太太三杯花露烧,这后劲儿上来,可不就醉得厉害,方才我过来时,还听人说,八妹妹醉得辩不清路,竟跑到来兮园里去大闹了一通,嘴里还嚷着坐船看月亮,呵呵刘嚒嚒你说可笑不可笑,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月亮。”
小惠氏用帕子捂着唇笑,刘锋锋也只得跟着笑了几声,一脸尴尬道:“我家平日素来不怎么吃酒,不想今儿竟出了大丑,惠少奶奶老婆子有一事相求,还望惠少奶奶相助。”
说着,竟起了身,对着小惠氏福礼。
“刘嬷嬷你这是做什么,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到,自然不会推拒。”小惠氏连忙双手虚抬,让刘嬷嬷起身。
刘嬷嬷用衣袖抹抹眼角硬挤出的两滴泪道:“惠少奶奶,我家孤身一人上京,她难呀……自来了荣昌堂后,平素里处处小心,话不敢多说一句,路不敢多走一步唯恐哪日不注意失了态,让亲戚们看到了笑话,不想今日竟然醉了酒,出了那么大的丑,还让贵府的下人们都瞧见了…,惠少奶奶求你行个好,封一封那些人的嘴,若不然,但凡有一丝半点儿的风言风语传到耳朵里她怕是再也没脸在荣昌堂待下去了。”
这也是刘嬷嬷的急智,有了这套说辞,华灼就有足够的理由离开荣昌堂,哪怕庄二夫人今天不能顺利地带走华灼也不用担心不能脱身,毕竟大家族里这点儿事哪有可能真的能守得嘴的,若是那此下人们个个能守口如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豪门阴私、世家丑闻传出来了,当年老祖宗送给方氏的那本《妇诫》,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小惠氏又是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刘嬷嬷放心好了,我已经命她们都管好嘴巴,哪个敢乱传,哼,荣昌堂的家法,也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
最后一句,已经是有些杀气腾腾,不过谁也不会把这话当真,有没有风言风语传到华灼的耳朵里,这不由荣昌堂说了算,而得由华灼自己决定。她想听见时,便是没人嚼舌根子,她也照样能听得见。
小惠氏这么说,也就是一个暗示,老祖宗不会因为华灼吃醉了酒出了大丑就不待见她,无非是让华灼安心地留在荣昌堂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