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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阁此时灯火通明，可是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却是谁都没有说话，琉璃低眉看着杯盏不停翻滚茶叶，偶尔抬头看对面女人一眼，那眸子里高深莫测。

“时候也不早了，如果王妃没有别事情，那畅儿告退。”

说完，舒畅缓缓地站了起来。

“等等”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琉璃笑了，“反正离天亮还早，不如妹妹再陪我多坐一会？”

沉默片刻，舒畅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坐了下来。

仍然是相对无言，偌大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偶尔灯花爆裂声音传来，屋子短暂明亮过后重回昏暗。

“妹妹，你尝过等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亮感觉吗？”

终于，琉璃说话了，语气中有着深深怅然和落寞。

抬起头，舒畅静静看着她却并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从嫁给王爷那一天起，我便天天尝着这种滋味，五年了，这五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因为我害怕，害怕我睡着后他来了我不知道，所以，几乎每夜我都是睁着眼睛，外人都道我是光鲜亮丽王妃，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并不想做什么王妃，我只想做他妻子，和他携手到老，仅此而已。可是就连这点微不足道要求，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得到过。”

低垂着头，琉璃低低说道，白皙如玉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边缘，眉目间清冽如画，却又沉痛若水。

“以前我以为只要赶走了顾无双，那么王爷总会看我一眼，可是，就算她走了，就算我使劲浑身解数，王爷视线也没停留我身上，如今妹妹又来了，看来这一生我都没指望了。”

抬眸看向她，琉璃一脸自嘲笑了，“到底妹妹是好福气。”

说到后来，她又加了这么一句。

“王妃”

话刚说出了口，舒畅又突然顿住了，因为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安慰我，其实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眉眼弯弯，琉璃笑云淡风轻，似乎真是想开了，端起面前茶杯，她浅浅啜了一小口杯中水，“其实，初看到妹妹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要不是知道无双姐姐并无什么姐妹话，我差点以为妹妹是无双姐姐亲妹妹呢。”

“你说什么？”

听到她话，舒畅一下子愣住了。

这种感觉见到顾无双时候她也曾有过，可她自幼山上长大，而母亲又坚信她并不曾下过山，所以那种疑惑她便打消了，如今经由琉璃嘴巴说出来，她心又震了一下。

“妹妹不觉得吗？你眉眼像极了无双姐姐。”

嘴角噙着一丝笑，琉璃状似随意说道，如玉般手指轻轻敲打着杯缘发出一阵阵清脆响声。

“是吗？畅儿怎么可能会有那样造化能像公主，是王妃抬举了。”

低眉敛眼，舒畅将眸底困惑一并隐去。

“呵呵，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妹妹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琉璃掩着嘴打了个大大呵欠，“时候不早了，想来王爷今晚也不回来了，不如妹妹就先去歇着吧。”

闻言，舒畅连忙站了起来，“王妃安歇吧，舒畅告退。”

“去吧，香翠，好生服侍着你主子回去。”

琉璃懒懒说着，斜靠身后软榻上，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真不知道她是真单纯还是隐藏太深，这样她就跟张白纸似，又怎么能够这种深门大院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