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h 宋晨身后跟着个满头银发老者匆匆进了堂屋,二人面色皆是一片凝重,岫烟便猜到那黑色颗粒不是什么好兆头。
宋晨与岫烟介绍道:“这是镇抚司云先生,专司药物打理,对毒经研究颇深,能辨析天下奇毒。我才把你拿去东西给云先生看过,云先生说这药丸很是古怪,连他也是头回见。”
云先生是镇抚司花了大价钱聘请回去坐馆,镇抚司中地位斐然,资历高过宋晨。宋晨对这位老爷子也是十分尊敬,今日遇见麻烦,云先生二话不说,立即跟着宋家去请小厮来了尚书府。
云先生用帕子裹着其中一颗黑豆粒儿,轻轻碾碎后示意众人瞧:“我想此物如同香料,下药人需要靠近病者,只需弄成细粉末洒床榻周边,神仙眼睛也发现不得。这药丸里含了大量乌头与番木虌,二者皆是致命东西。可因为不是直接服用,所以病情一开始不会太重,反而会叫医者掉以轻心。若天长地久熏着这东西,就会焦躁不安,呼吸急促,甚至直接导致意识模糊,惊厥抽出。”
岫烟和宋晨看向平安,平安忙道:“殿下打听到消息,如今太上皇只是多汗,腹痛,且夜间多梦,就像是”平安支支吾吾道:“就像是梦魇住了似。”
云先生与众人点头:“不错,这说明番木虌剂量还把握了适中程度,看来下毒人也害怕太过明显,招惹了医官们猜疑。”
晒干乌头和番木虌虽然带着浓郁药味,可太上皇患病,每日吃补药一定多如牛毛,那样小黑豆粒即便挥发出什么味道,也一定被遮盖住了。
可是岫烟疑惑道:“云先生,您意思是不是,若叫患者持续病下去。这毒药就得一直跟着下?”
云先生笑道:“少奶奶说不错。这种药是即可就会挥发,只那一瞬间效果是明显,若洒床头位置,想必效果佳。但就像是少奶奶所猜,此物绝不是一日之功。”
按着这么猜测,下毒之人一定是每日近身侍奉太上皇人。
太上皇禅位之后,云台就和外面独立了开来,里面侍奉都是太上皇心腹。
岫烟看向平安:“这两日。云台可去了什么外人?”平安想了半晌,终究摇头:“殿下一直命人打听着里面消息,可并未听说有什么特殊地方。据说连福王和福王妃想要进云台侍疾都被皇上搪塞了出去,也就是几位公主昨日请旨去云台拜见了太上皇。”
孝宗可以防备着福王,但没必要拦着几位公主。而且时间上说不过去,既然下毒,就一定是柳嫔产子那时候便着手发动起来。
岫烟命人重上了茶招待云先生和平安,自己尾随宋晨进了内间屋。
“我预备带云先生进宫面生,云先生私下与我说,他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也能缓解太上皇病痛,好现下毒不深。若再晚些,怕他也无能为力。”
岫烟却有自己迟疑,只是刚才有外人,她无法说出口。岫烟附宋晨耳边轻声道:“若皇上不喜你自作主张揭发此事呢?”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太上皇不满孝宗大肆打压他旧臣已经不是鲜事,且太上皇隐匿起来势力一直被孝宗忌惮着,若有人出手谋害太上皇,孝宗反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