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花园远没有大观园来气派,不过因为主人善于栽种布置,这景色丝毫不逊色与皇宫大内任何一处景致。邢家家规严格,每半个时辰就要有一队人园子里巡视,不论严寒酷暑均是如此。
岫烟从几个婆子身边经过,大伙儿虽然不解姑娘为什么这样冷天还出来,却也无人敢开口询问,只谨守本分,加小心查点园中可疑迹象。
宋晨接了荷包,佯装如厕为借口就从前院就溜进了后花园。绕过一道山梁,就看见邢岫烟着了红色斗篷立水洼附近九曲桥上。残冬将过,京都里水早化成了清流,那水洼不大,只是园中湖心一个支流,却也是波光粼粼,洪波荡漾。
宋晨一时间看出神,竟山梁上站了不知多久。
白芙眼睛好使,远远就瞧见了那高坡上人影,她轻轻拉了拉翠梅,嘴角往右一努。翠梅见状,心下一动,便冲岫烟轻轻欠了个身,携了白芙手下了九曲桥,站数十米之外把风。
宋晨稳了稳呼吸,撩了袍子大步走下山坡,径直来到九曲桥上和岫烟比肩而立,一个背影高大,一个背影娇小,二者年岁相当,男俊女俏,任谁见了都会口中啧啧称赞,想要帮忙成就这一份好良缘。
岫烟一侧首,俏皮看着对方:“荷包可是到了?”
宋晨含着笑意:“如果这只是送我生日礼物,我不免要抱怨两句。”岫烟轻啐道:“好个贪心家伙,你以为那是个寻常荷包啊!里面平安符是特意从观音道场求来,有南普陀平安大士亲自供佛龛前九九八十一日,是灵验不过。平安大士一年也不过就点化那么两三个,你手里还是我三年前南边时候就去求过,到我这儿也不过个把月。”
宋晨听罢这话,心口上像开了一道泉眼似,咕嘟咕嘟冒着全是甜水儿。别提有多满足了。他手自动自觉摸向腰间荷包,口中说道:“这怕是今年到好礼物了吧!”
岫烟莞尔:“你刚才不是还嫌弃不得了嘛?怎么这会儿又变了个腔调,要是我信口胡诌骗你呢!”
这次宋晨出乎意料没有笑,反而煞是严肃看着岫烟,手忽然拉住她。
岫烟一惊,便想要抽回。她倒是不介意有个暖炉子,不过后面白芙和翠梅等多半望着自己,岫烟可不想自己被当成唱戏被人围观。
宋晨大手宽厚有力。任凭岫烟怎么抽手,他都运用了巧劲儿,既不会叫岫烟脱离自己控制,又不会弄伤她。
岫烟暗啐:这家伙骨子里霸道性子正展露无遗。
宋晨沉声道:“我相信你永远不会骗我。”
岫烟任凭宋晨拉着自己,模样有些呆呆看着对方。宋晨心头一软,将岫烟冰冷小手握掌心,低头她耳边呢喃:“这次东南剿灭水匪,皇上对我十分满意,等提督大人进京述职时就会上表请功奏折,皇上会封我世袭轻骑都尉。届时也会和我们老爷子提出叫我分府而居事情。”
岫烟不敢置信看着宋晨:“我没听错吧?这种事儿怎么会由皇上提出来?”
宋晨冷笑一声:“我们老爷子权利渐渐有些压制不住,程子墨等虽然占据了高位。可羽翼未丰,太上皇又蠢蠢欲动,福王外祖一脉叫所有人都没防备。万岁只能软硬兼施,一面抬举我,一面变相剥夺我们老爷子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