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愈发不安,但还是按着计划,将自己的东西分成了两份,把这几日故意在人前使用过的,摆放在了屋子里的显眼处,包括那把陪了他许多年的古琴。
剩下的,则和瑶清给他的那个小布袋装在了一起。
上层的糕点他早已经吃完了,下面全是沉甸甸的金饼,足够他和桓屿一辈子衣食无忧。
收拾妥当后,柏乐坐在桌前一遍遍的擦起了琴,一直挨到晚上,厉野摆了酒宴,又派人来叫他前去。
放在往日,柏乐只会觉得厌烦,但今日不同,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出门时,见到那位古筝乐师也在受邀之列,柏乐更觉得有把握了几分,从之前的交谈中,这人确实是个有手段的,如果能给他制造出一个机会的话……
厉野的酒宴一贯都是喝到他尽兴才能结束,柏乐有心拖延,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
待时间差不多了,方才装作醉酒,趁着敬酒之时,故意将酒壶撞翻,撒了自己满身。
“哈哈哈哈哈,柏乐师这便醉了?”厉野已然喝了不少,此时面色泛红,斜靠在座上一脸调笑的打量着他。
柏乐手忙脚乱的起身行礼,“还望寿王殿下赎罪,在下实在不胜酒力,还是先行告退,以免扰了您的雅兴。”
厉野摆了摆手,不甚在意,“这话怎么说的,你不在才会扰本王的性质,回去换过衣服再过来就是了。”
“这……在下确实又困又乏,实在不能再喝了。”
柏乐犯了难,他还以为厉野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人一会再让自己过来,那可就要误事了。
正想着,厉野随手指向了旁边的守卫,“你,陪着柏乐师走一趟,务必把再好好的带回来。”“是。”守卫领命。
“寿王殿下……”
“柏乐师,请吧。”
不等柏乐再说,那守卫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竟是给他传信之人。
看此人眼色,柏乐当即不再说什么,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不等走出屋子,就听见了那古筝乐师趁机上前劝酒的声音。
柏乐紧绷着神经,有些摸不准现下的情况。
这人信得过么,需不需要找个理由先把这人打发了,如果不跟着他回去,厉野那又该如何交代……
他尚未想出个所以然,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那守卫突然上前掺了他一把,道:“柏乐师,您再坚持坚持,已经到了,您可别吐在外面。”
柏乐心领神会,开门之后猛地冲进屋子。
“哎呀,柏乐师,您这是……”
“呕……”
“要不您休息吧,我给寿王回话去,您这确实不适宜再过去了。”
那守卫略带嫌弃的在门口转了转,把门带上后方才离开。
等脚步声远了,柏乐这才直起身来,面上半点醉色都没有。
房内没有点灯,此时静了下来,柏悦这才发现,似乎有一个人影躺在自己床上,被纱制的床幔一挡,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他顾不得疑惑,正要向那边跑过去,却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我在这儿。”
“什么?!”柏乐猛地转过头,果然看见了桓屿的脸,他惊诧的指着床榻小声问道:“那躺着的是什么?”
“不要靠近那边。”桓屿挪动了一下位置,挡住了他的视线道:“不久之后,他就会成为柏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