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年已经毫无睡意了,他没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一个人在床边呆坐着。

半晌,他突然起身,从柜子里翻出指甲剪 ,借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在黑暗中给自己剪指甲。

其实他的指甲常常修理,长的很浅很浅,可他就是固执地要去剪。

“咔嚓”、“咔嚓”、“咔嚓”......

文知年“嘶”一声 ,剪刀卡进了肉里。

鲜血顺着指尖慢慢流了下来。

文知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就那样麻木地看着,仍鲜血横流。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把手伸进嘴里,吸了一口。

崔墨岩把林娇抱到车前。

司机打开车门,崔墨岩把林娇放进车后座,自己却没有坐进去。

而是对司机说,“送林秘书去医院。”

司机问:“崔先生,那你怎么去机场?”

崔墨岩抬手看表,去医院再去机场来不及了。

“我去车库再开辆车。”

林娇本来还沉浸在崔墨岩抱她的甜蜜中,一听崔墨岩要丢下她一个人去出差,一下就醒了。

也不敢装痛了。

“岩哥,”林娇神色焦急地推脱,“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好像不痛了。”

崔墨岩皱眉盯着她的脚,“动动我看看?”

林娇脚踝灵活地转了个180度,面色如常,“你看吧?没事儿。”

“岩哥,刚刚可能就是肌肉岔气了,不用去医院。”

说完招呼崔墨岩坐进车里。

“走吧,快赶不上飞机了。”

崔墨岩观察了会儿,发现林娇似乎真的没事儿, 他才放心坐进去。

司机发动车子往机场赶。

林娇把餐盒打开,想让崔墨岩尝尝她妈做的蒸糕,却见崔墨岩拿出手机拨起了电话。

“梁叔,我走的时候把养胃粥放锅里煮着了,你到的时候看看。”

“昨晚我和年年睡的客卧,你记得收拾一下。”

“他这两天胃不舒服,我出门前把家里的酒藏起来了,你记得在画室、琴房给他备上果饮。”

………

崔墨岩一句又一句地叮嘱管家照顾文知年。

这每一句每个字,犹如带刺的荆棘,刺的林娇心脏生疼。

她握着餐盒的手用力到几乎发白,眼中戾气越来越重。

却在崔墨岩扭头的瞬间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