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温柔地笑了两声，“一岁？好好好，如果有下辈子，哥哥就比你大一岁半岁的，跟你一起上下学，带你一起健身，还可以住同一间宿舍，晚上要是怕黑就像现在一样到哥哥床上来，哥哥抱着你睡就不怕了。如果在一个班就做同桌，如果不在也没关系。”少年轻笑，“毕竟学生时代的世界这么小，总会遇见的。”

总会遇见的。

……

薛忱的意识猛然一怔。

因为这些话，完美匹配了他和俞烬。

同样的，俞烬比他大不到一岁，以及带他健身，还有自己夜里忍不住去他的床上找他，要他抱着才能睡着，再是同桌，一起上下学……

他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上一世俞烬仍叫俞烬，是大他六岁的邻家哥哥。薛忱也仍叫薛忱，但体质孱弱、双目失明、似乎心脏也不太好。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可能正是因为这番带着期望的戏言，这一世，他和俞烬走到了现在的地步。

难怪自己在那个所谓的现实世界死亡的时候并没有太难过，因为记忆欺骗了他，他以为是真的，其实是假的；而他以为是假的，其实才是真的。

这个论断得出后，心底莫名抽搐，发出沉闷的钝痛。这种感觉已经在梦里熟悉过千百遍，此刻则是在从侧面告诉他：是的，这就是正确的方向。你和他，不是偶然间相遇，而是别后重逢。

但是，上一世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什么，所以才让他这么心痛，才有了日记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时，薛忱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所处的环境变化了，一切都在飞速抽离。

再然后，漆黑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光，渐渐地、那道光越来越大，变成日光下的高楼，只是高楼的轮廓并不清晰，四周的许多景物也都很模糊，就如同小恶霸的双眼不戴眼镜视物一样。

居然能看见了。

薛忱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很快面前出现一个人影，但面部是一团虚影，看不清面容。

接着他听见自己开口，是清脆悦耳的熟悉嗓音，慢慢的少年感：“哥。”

但这个哥哥的声音已经不是起初听到了少年嗓音了，而是

戴着成年男性的低沉的温和。“视力还没完全恢复，把眼镜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