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他们一家惦记旭哥儿,大爷爷和大伯父等一干长辈也挂心得很,林方勤休息了一会儿,又去了大伯父家,特意将旭哥儿的境况告诉他们,好让长辈们放心。

当大哥替自己跟长辈报平安的时候,林方旭已经坐着武安侯府的大船到了扬州地界。

在许多文人墨客的诗词里,扬州被描绘成了一个繁盛烟花地,但其实也不算夸张,前朝末年更是奢靡到了,“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的地步。

畸形的繁荣在蒙奴乱北,士人南逃时被打破,新朝建立后,洪武帝对奢靡之风极其厌恶,新朝二十来年的沉淀,让烟花之地慢慢地找到了本来的面目,变成了现在低调内敛,满腹经纶的样子。

林方旭站在船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行船,上辈子他来过这个地方,和现在一样,匆匆而来,匆匆离去,唯一不同的是陪在身边的人多了一些生面孔。

生面孔姜世云走上船头,站在他旁边,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林方旭指了指对岸一处,问道:“你看见那几个孩子了么,你猜他们在干什么?”

姜世云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五六个总角小儿,围着一个小土堆,土堆由内而外,飘散着缕缕炊烟。

姜世云不确定道:“在烧什么东西吧?”

林方旭笑笑,肯定道:“在烤红薯呢,小的时候在林家村上蒙学,散学后不回家,族里伙伴经常一起去挖别家的红薯烤,回家的时候还要擦干净嘴巴,说好谁也不能告密。”

姜世云脑子里想像着眼前丰神俊朗的解元郎,偷偷么么烤红薯的样子,笑着问道:“那你们后来被发现了么,挨打了吗

?”

林方旭无奈地笑笑,说道:“我一直以为没被发现,直到我八岁去栖霞书院读书时,大哥对我说,以后要好好跟着先生学读书做人,不可以再干偷红薯掰玉米的事了,我才知道,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姜世云笑得肚子疼,怎么这么好笑呢,他现在都能想象得到林方旭听他大哥说完后,脸上该是怎样的震惊。

林方旭眯了眯眼,微笑道:“好笑么?”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厚道,姜世云缓了缓,顾左言他道:“咳……,你看岸边好多人在浣衣啊,……咿?那几个夫郎、娘子洗的是什么?”

林方旭见他先是故作正经,再是一脸好奇,看了看引起他兴趣的事物,回答道:“那是在洗过年做豆腐、蒸花糕用得竹笼、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