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国生一行人心急如焚在谧夜黑夜里猝不及防出现时, 见到的就是赵父吹胡子瞪眼睛,在儿子儿媳面前丝毫不留颜面的赤裸裸的数落。
赵母则依靠在堂屋大木火盆桶箱子的靠椅上半歪着身子, 因疼痛和后悔而导致生理和心理泪水惊慌失措往下掉,湿润地划过赵母的脸颊,在干燥皱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爸, 先送姆妈去县城医院吧?”最害怕的就是中风,赵国生姆妈年纪不小了, 摔一跤没年轻人恢复的那么快,若是严重点, 极有可能后半生瘫痪在病床上让人照顾。
最坏的打算, 赵国生不能不去想,万一赵母真瘫痪了,受累的不仅仅是赵父一个人, 他们三兄弟必须拿出个章程来解决。
不是医生的赵国生, 从赵母摔后歪坐让人扶着的姿势无法判断是否严重, 只觉得赵母那老泪纵横的脸上分辨出她此刻很难受, 看起来很严重。
“姆妈,你哪里疼?是腰还是别的地方?你先忍着点, 我们马上送你去县城医院, 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看到赵母沉默不语,陷入痛哭流涕的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中,赵国生不得不尝试着安慰她。
“好了, 哭什么哭,在儿子媳妇面前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像什么话?马上给我擦干眼泪。”赵父内心焦心如焚强忍着不流露,眼眶里不满了红色的血丝,急吼吼的怒斥道。
或是赵父难得气急败坏的急眼了,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包括赵母在内的赵国生一行人全都被镇住了,发愣。
平时话不多的赵父虽让人觉得不好亲密接触,至少他脾气看起来还算不错,不会轻易跟人红脸,也不会胡乱怒视呵斥人。
这一类人通常不会随意发脾气,但是一旦生气起来发火,产生的强烈反差感,挺能镇住人的,赵家父子基本上都是这类人。
“福生,快,背上你姆妈,我们现在就去县城医院。”早点送去医院医治,不能错过最佳医治时间,这是村子里许多人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看病的得出来的经验之谈。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谁那份强烈盼望赵母立马好起来的人能赶超赵父那份浓浓的心意。
越老越孤独,都说难得老来伴。
最终陪伴你到老,一起任由时光偷偷染白了发丝的只有你的另一半。
“姆妈,我来背你。”赵福生小心翼翼的低声询问,见赵母情绪稳定了许多,没有再抽抽噎噎的声泪俱下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子,向赵国生和赵宏生轻微的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个使点劲扶护着小心谨慎把赵母驼上他的背上:“国生,宏生,过来搭把手。”
“你们三兄弟轮流背着你们姆妈先去县城医院,我回去拿点钱。”无论哪个年代,进医院看病,总感觉特别贵。
赵父一听说老伴摔着了,门都没来得及锁,穿着夜里洗脚后穿的棉鞋,脚上也没穿袜子,更不用说钱不钱的事了,光顾着着急去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爸,别回去了,我手头上有钱,梅芳,你去屋里拿些钱。”赵宏生没想那么多,一心想着赶紧把赵母送去县城医院,绝不能多耽搁时间。
王梅芳:“……”凭什么要她拿钱?明明三个儿子,怎么着也得是三家平摊医药费,万一他们家垫上钱后,另外两家不出钱怎么办?
再说公公都主动提出要回去拿钱了,你嚷嚷个屁啊,就你孝顺了?他们两个老头子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