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里猥琐看不住(二)(1)

就在那天晚上我们错了。

四十多男男女女。

吃得饱了又饿,饿了又饱;喝得倒了又醒,醒了又倒。

似乎再不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有可能干出有伤风化的事情。

班长还存有一点清醒。

他建议我们去寻找大熊和梁咏旗。

我们当时也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谁说他俩当天晚上在一起呢?

我们就相互扶着,一边吐一边走一边唱。

在古典的京华大学里,我们碰上好几拨跟我们一样的。

那时候,没有酒吧,没有蹦迪,没有ktv。

我们没有才艺,我们只靠肢体发泄。

不知是谁带着我们竟然来到了瞬园里的一栋小别墅前。

这个中西合璧的建筑是大熊家的房子。

他家为了他上学方便,专为他一人腾出这地方。

隔着雕花镂空院门,看见别墅房门开了。

先出来一个白裙子女生。

不是梁咏旗是谁?

接着跟出一个男的。

看身形就知道是大熊。

哇!

这才叫暗渡陈仓呢。

浩瀚的太空中不要以为距离最远的两颗星星关系最远。

“既然你想要,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大熊愤懑地问。

那些醉醺醺的一听这话立刻醒了七八分。

“你不行。”她说。

说得这么冷,这么绝。

这更让我们大吃一惊。

什么不行?我们很疑惑。

大熊是匹种猪啊,被一棵小白菜鄙视为“不行”。

“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大熊问。

天哪!难道世界上还有比大熊更大的熊?

那难道是“大能”?

这时候从院子的梨树下慢慢走来一个人。

原来这个人一直等在那里。

“因为你没了谁都行,而我没她不行。就这么简单。”那个人说话了。

听声音,我听出来了。

这个人其实就是大熊的朋友,甚至是最好的朋友之一。

陈嘉笙。

这个人后来都被我们偷偷称为“大能”。

这家伙的确能量非凡,学的是“高能物理”。

本来以为他将来的前途是去罗布泊造原子弹,但实际上他留在了北京。

二十年后成了院士。

但当时他和大熊怎么比呢?

我们只能用龟兔赛跑的典故解释这个现象。

“大熊,我不是因为要留京才决定跟他在一起的。”梁咏旗说。

“那你为什么?”

“我要我自己选择,不要被人选择。”

梁咏旗说完,一把抓着陈嘉笙的胳膊坚决地朝外走去。

一推门,见门外围着黑压压一匝人。

梁咏旗啊了一声,靠在陈嘉笙的身上。

不过立刻看出来是我们。

她平静地扫了我们一眼,和他走了。

大熊从里面跟出来,看见我们,惊讶了片刻,马上笑嘻嘻地说:正要去和你们喝个痛快呢,没想到这两人给我发喜帖。真利索……呵呵……

谁看不出他糖浆般的笑容下面裹着满舌根的黄连水?

我当时就断定,大熊让红高粱给闪了。

现在的话叫晃点。

这一晃点之间,才能让我看出人的真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