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如果光说我不想连累你如何,宁中则肯定听不进去,但华山并非她一人,她眉头紧蹙,一崇说的有道理,此时宣布宁一崇的身份,实乃下策。
“不行,听姐姐一句话,今晚就离开衡山。”
说实话,谭昭想要挣脱宁中则,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对方眼中是满满的关心,他就不好太过强硬:“但事情是我惹下的,姐姐,你一直教导我要勇敢,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此次金盆洗手大会,若有人冒用我的名头行事,若以后你我的关系曝露出来,华山派该如何自处!”
“一崇!”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宁中则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悟剑道的严苛,必得修剑心,顺心意,若这遭弟弟走了,恐怕就要止步剑道了,想通,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好,姐姐不勉强你,但你答应姐姐,一定要保全自己,否则姐姐……宁女侠的名头,也不是摆着看的,明白吗?”
铁血宁女侠,了解了解。
“好,我一定会的。”
话已说完,谭昭也没准备逗留,送了点小礼物给姐姐外甥女,就非常光明正大地离开了。走到下面大堂时,还听到有江湖人在讨论抓宁一崇的事情。
宁一崇本人……感觉还挺酸爽的,甚至想坐下来跟人聊聊“抓捕宁一崇的三百六十五种法子”。
令狐冲原本在角落里喝酒,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心里也有点儿酸爽。他忍不住出口,宁前辈三个字在嘴边,最后只喊了后头两个字:“前辈!”
谭昭转头,对上青年亮堂堂的眸子:“哟,是你呀!不用叫我前辈,我其实年纪与你差不多。”
令狐冲心想他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有点儿那啥心虚嘛。他师娘要是知道自己欠了宁一崇不老少酒钱,会不会罚他去思过崖啊?
想到这里,华山大师兄令狐冲有点儿不太好。
“怎么了?是想还我酒钱?”
“噗——”这人是会什么读心术吗,“这个……这个,回去,回去肯定还上!”大不了,回去打家劫舍一下师兄弟。
“哈哈哈,没事,你是姐姐的得意弟子,不还也不碍事的。”谭昭非常善良地开口,脸上还带着非常耀眼的笑容。
怎么说呢,能请他喝酒的,绝对是好人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师母的弟弟,令狐冲看人一下就亲切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不过区区几两银子而已。”
江湖人嘛,喝一顿酒那就是朋友了,更何况还是喝酒畅行的令狐冲,谭昭只是打探一下华山近况,不过看来华山派虽然微微有些弱势,但运转还是十分良好的。
记忆里,他很少见到姐夫岳不群,江湖传闻其人如君子作风,说实话……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人不苟言笑,对人对己要求都蛮严格的样子。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人竟然培养的首席大弟子……这般性情,完全看不出是师徒。某种意义上来说,令狐冲也是个蛮有个性的人。
然后事实就证明,曹操这个人……真的不太经念。
“师父,您回来了。”吓得令狐冲呀,一个往前扑就要把酒坛藏起来,但显然,是藏不住了。
不过好在岳不群一进来,锁定的人就不是大弟子,而是许久未见的小舅子宁一崇。最近他听到宁一崇这个名字,可比往日加起来都要多上好几倍。他想起女儿对宁一崇的评价,脸上也多了几分和蔼:“见过你姐姐了?”
非常妥帖,没喊名字,也非常低调,令人非常有好感。
谭昭点了点头:“嗯。”
“看你身体好了许多,你姐姐也宽心许多。”
“姐姐确实喜欢操心,还请姐夫多替我美言两句。”
岳不群便捋着胡须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这要让你姐姐知道了,可要给我排头吃的。”
令狐冲:……师父,你应该有骨气一点啊。
谭昭望着眼前端方儒雅的中年男人,君子剑,君子嘛,他并不排斥人有野心,但他希望这颗野心不要烧到不该烧的地方:“姐夫,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岳不群惊疑:“不留下吗?”他夫人竟然会同意?
“不了,我不是江湖人,掺和进去实在不太好。”